入了酷暑,玉娘身子也有四月余,宫里传话,说是待下月初,也就是八月初,阖宫上下,要去汤泉行宫,待到明年三月在归宫,玉娘怅然,此事不能拒绝,宫中已经传话到各个王府上,也就是每个王爷都要伴驾,只是她如今有了身子,明年一二月份,就是满月之时,所以要在汤泉行宫待产,只见玉娘柳叶眉微微蹙着。
温妈妈也是在算玉娘何时产子,这一算可不是要在行宫生子。温妈妈可是心里没有办法,不想要玉娘去哪行宫,安安分分待产,只是宫里皇上这样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玉娘被突如其来的安排,打乱了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玉娘沉声说道:“安排三个奶娘带着,找身世清白的人家,芙香去产婆医女哪里都知会一声,温妈妈去库房准备些婴童用的东西,蓉香收拾我贴身之物,赵嬷嬷带几个厨娘,清研留在府上,芝春芷桦去将首饰衣裙备好。”玉娘安排的井井有条,伺候的婢子们连忙去收拾。
府上未有庶妃,自然是不能跟着的,玉娘便让孙姑姑管理后院,高嬷嬷管着前院,府上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没几天,便到了八月初一,宫中的武惠妃在勤政殿伺候笔墨,看这李隆基面容,并未不悦,便缓缓开口:“皇上,清儿正妃如今可有孕了,明年二月就要产子,怎么能伴驾呢。”
李隆基听武惠妃说着,手一顿,缓缓说道:“将伺候的人多带些,汤泉行宫冬暖夏凉,极为养人,一同前去,有何不可?”李隆基挑眉,心中自然有打算,他前去行宫,太子留下监国,太子无所用,若是寿王有心造反,嫡妻留在长安城,倒是不好,嫡妻有孕,行动不便,寿王就算想造反,也要估计嫡妻。
武惠妃还想撒娇说着,玉娘身子娇弱,她可害怕玉娘跟着去汤泉行宫,出了什么好歹,到手的嫡孙,就这样没了。怎奈李隆基含笑宠溺说道:“你呀,莫担心了,此次去行宫,太医院阖院都要跟着伴驾,寿王妃定不会有事。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李隆基已经这般说了,武惠妃又是很识趣,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赔笑,为李隆基斟茶,李隆基眼眸深沉,心中自然有打量,如今自个正直壮年,儿子们各个野心勃勃,想当太子,谁说太子无用,可是是自己立的,要废也是自个才能废,一个个都在下面撺掇,用些小聪明,使些小聪明,想让自个废太子,只是废太子,如今按照宰相之意,实在不是废太子的好时候,况且改立太子,也不可能让寿王为太子,一是寿王寡断,不能大用,二是寿王才能一般,为帝王,也是不行的,三是武惠妃为武氏女,朝廷反武,刚退去,自己若在立寿王为太子,朝廷定会动荡不安,自己好不容易,兢兢业业的将太唐走向繁荣昌盛,可不能因为储君一事,毁掉了盛世大唐。
次日,从宫门出了一行华贵车队,为首的是李隆基贴身侍卫,只见他们骑着汗血宝马,穿盔带甲,好不威风,李隆基则坐着八马拉着的华顶黄龙马车,马车宽敞,跟着伺候的又是武惠妃,两人端坐在马车中,接受着百姓们的仰视,身后跟着的是太子妃马车,赵丽妃等,寿王排十八,马车靠后,因为武惠妃得宠,寿王马车也是宽敞极了,由着三马拉车,步伐不紧不慢,马车内垫的软垫,是武惠妃安排的鹅毛坐垫。
寿王靠在一旁,注视着玉娘,自打玉娘有孕,二人鲜少共处一室,很久没有这般亲近,不免有些尴尬。
寿王轻声问道:“坐的可舒服?身子可舒坦?”
玉娘点点头,斜斜的靠着,温妈妈贴心的备着一腰垫,玉娘可是难受的紧,车马劳顿,又是闲来无事,忽然马车外一婢子声音响起:“王妃娘娘,奴婢主子是玉真公主,公主得知娘娘有孕,如今酷暑难耐,特地送来葡萄鲜果。”
玉娘听到竟然是玉真公主,有些意外,柔声说道:“劳烦代本王妃谢过公主,东西就收下了。”
说罢,便见芙香端来一碗葡萄,芙香知道玉娘爱吃,便剥好,放置在玉碗内,玉娘看着葡萄胃口大开,碍于寿王在的缘故,也是装模作样问问寿王,可要用些,寿王点点头,拿了一颗吃,只觉得酸甜可口,玉娘连连吃了好几个,被马车外的温妈妈制止了,玉娘娇声说道:“妈妈又没瞧见,怎么就知道我贪嘴了。”玉娘满眼娇憨,很是可爱。
在一旁的寿王,自然是瞧在眼里,满眼宠溺之情,很少见到玉娘这般撒娇模样,只从分了院。
寿王拿过玉碗,不让玉娘用,玉娘看了眼,气的嘴巴鼓鼓,如今她胃口一直不错,身姿也丰腴了几分,今个又穿露着半乳的纱裙,很是清凉,只是苦了寿王,心中早已经心猿意马,又不能表露出来,玉娘娇弱的靠着,不一会便困意来袭,便睡了过去。
只待夕阳西下,被寿王轻声唤起,嗅到寿王怀中青草般的汗味,想了想如今酷暑难耐,她不能用冰,也拖累寿王不能用冰,看着寿王有苦说不出的样子,玉娘偷偷笑着,没有往日冷漠的模样,众人住在驿站,驿站安排的井井有条,是三层楼驿站,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李隆基住在最上层,寿王则住在第二层楼,隔壁便是忠王,忠王携带着正妃和一侧妃,玉娘便见了平礼,忠王妃是个敦厚模样,见玉娘容貌惊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心中存了好感,又见玉娘规矩端庄的行礼,丝毫没有小家小户的样子,更多的是大气。
忠王妃笑道:“寿王可是好福气,有个这般貌美如花的王妃,倒是羡煞旁人了。”
寿王握拳说道:“三嫂可是打趣我了。”玉娘早已经脸微微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