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苑离长安不远,算是一处行宫,行宫占地极大后面有专门的狩猎围着的猎场,靠着南边则是住的地方,北面是一处打马球的场地。
武惠妃如今是后宫地位最高的,位比皇后,只不过未册封为皇后,她带着一众女眷进了行宫,哪位主子住在那处,都是由尚宫局早早安排好的,武惠妃也是走个过场好生嘱咐,随行的王爷被安排住在行宫东面,一处一处小跨院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拍子上写着何人跨院,尚宫局也是势力极了,知道寿王得宠,武惠妃也得宠,所以寿王住的跨院,与太子并无差别,甚至还被精心布置一番,武惠妃得知玉娘未跟来,不太放心寿王,于是前往寿王跨院。
跨院名叫降梅院,院子由着一圈游廊围着,东面一处房,门口种植着青竹,与之青竹苑,并无差别,其余武惠妃不大上心,知道跟着的不过是两位姨娘。
武惠妃进了东面房内瞧了瞧,不算满意,看了看次间,吩咐道:“清儿畏热,正房有些热,不通风,这次间不错,把正房的黄梨木喜鹊登枝架子床移进来。”陪着的女史连忙唤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搬床,一番折腾下来,武惠妃才算满意。
瑾姨娘得知武惠妃来了,稍作整理一番,见武惠妃事情也算是忙完,迈着莲步行了一个万福礼,武惠妃瞧了一眼瑾姨娘,不算是喜欢,淡漠道:“这几日伺候好你家王爷。”
瑾姨娘机敏,怎能不知武惠妃意思,识趣的说道:“妾身知晓了。”
武惠妃点点头,瑾姨娘便下去了,武惠妃这般,瑾姨娘感到有些丢人,还好府上只来了丽姨娘,若是岚姨娘来了,可不是要笑话自个?亏的还是武姓女,武惠妃这般冷漠,瑾姨娘拽进帕子,一步一步走出武惠妃视线,武惠妃不甚满意,蹙眉和身旁自小伺候的嬷嬷说道:“母亲这些年看人的眼光,可是越发不好了,这个真真是小门小户出身。”
嬷嬷面容慈祥说道:“娘娘看人精准,老夫人年龄大了,自然比不过娘娘,那姨娘瞧这的确也是小门小户的,没有府里嫡出的小娘子端庄,可是娘娘,妾终究只是妾,那姨娘长相还算标致,可以为王爷诞下一小主子的话,也算是有功了。”
武惠妃如何不知道这个理?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她能有福为本宫生个孙子,哪怕是庶出的,也算是有一脉武姓。”
嬷嬷为武惠妃理了理被清风吹乱的裙摆说着:“可不就是这个理?”
武惠妃点点头,看着时辰不早了,李隆基早早吩咐要一同用午膳,便准备出了跨院,还未出跨院,便听见一女子声音婉转动听:“惠妃娘娘,万福金安。”
丽姨娘面容柔和,看似有些弱不禁风,蒲柳一般,武惠妃见状更是不喜,却不好表露出来,淡笑说着:“听闻你之前是伺候玉真公主的?”
“妾身原是司乐司,是圣上做主赐给公主的,辗转又来伺候王爷了。”丽姨娘说的一五一十。
武惠妃点点头,算是知晓了,丽姨娘也是淡笑,行了行礼,便会去了。
“清儿跟前伺候的,看着身子没一个好的!如何可以诞下孩子?”武惠妃有些不悦。
嬷嬷拢了拢武惠妃身上的披风,披风不厚,只是起个挡风的,见武惠妃起了兴趣,不准备坐轿,绮渠又举起油纸伞,为武惠妃遮挡太阳,嬷嬷笑了笑说道:“我的好娘娘啊,可莫担心了,娘娘该担心的是王妃身子如何!”
武惠妃一听,也是一笑:“本宫倒还没有嬷嬷看得清了,待回宫中去司药司,择一个信得过的,调理玉娘身子才是重要!”
走了不过一柱香,武惠妃便觉得有些乏累,坐上了代步用的轿撵,微微眯着眼,假寐起来,看着武惠妃面容如双十芳龄一般,可是身子早已经不同双十,前些年又是一胎怀一胎,身子早有些亏空,这些年补着才有些缓和。
回了住处,武惠妃才醒来,瞧见李隆基早早在正房内的平塌坐着了,看着闲书,很是悠闲,武惠妃柔笑走去,李隆基瞧这武惠妃眼下的疲惫,不觉有些心疼说道:“如今后宫事情都是你在操劳,倒是累着你了呢。”
武惠妃推脱,坐在李隆基一侧说道:“能为三郎分担一二,再累臣妾也是愿意的。”
这话说到李隆基心坎里了,心中更是喜爱武惠妃极了,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予她,怎奈身处高位,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皇后之位不能给她,只能多对她宠爱一些,才能弥补对她的亏欠,李隆基想着,搂抱住武惠妃,武惠妃娇柔似水般依靠着李隆基,似乎把李隆基当做天一般,李隆基怎能感觉不到,更是抱紧武惠妃,柔声说道:“杭州的杭绸,记得你最喜欢,前些个杭州巡抚进贡了好些,回宫便差人送你宫中,快入夏了,可以裁几身新衣。”
武惠妃一听,心中大悦,自己如今在李隆基心中已经算是很重要了,处处都在意自己,武惠妃心中甜蜜,在李隆基怀中寻了一个舒坦的位置,二人便一同看起了书。
那厢,寿王拜别了一众弟兄,回了跨院,见瑾姨娘候在院门口,淡漠的笑了笑,迈过门槛进了院内,问道:“瑾姨娘住在何处?让她来我房里。”
小厮一听赶忙去请了丽姨娘,瑾姨娘尴尬一笑,心中难受至极,强忍欢笑,正准备离开,寿王忽然叫住说道:“适才得了些新鲜果子,一会差人给你送去。”
瑾姨娘一听,立马由悲改为欢喜,行了万福礼,回了房内。
丽姨娘那边,听到吩咐后,未曾重新梳妆打扮,便抱着五弦琴去了寿王房内,寿王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丽姨娘,不甚在意,却有些惊讶,丽姨娘这般随意,不曾梳洗,就来了,哪怕玉娘也未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