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城的医馆很多,保和堂不过是其中不大不小的一间,只因坐诊的郭大夫医者仁心,不像其他医馆的大夫,只为贵族和有钱人看病。
郭大夫对患者一视同仁,还经常免了穷人的诊费和药费,十分得人心,坊间小有名气,来求医的人也极多。
苏半夏每日都忙的不亦乐乎。
医馆生意好也有个坏处,因为总有些人眼红,总有些嫉妒心强的大夫千方百计想来踢馆。
这天,苏半夏正为病人抓药,突然进来一伙人,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身月白褂子,头戴同色帷帽,一看就是个大夫。
他领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抬着担架进来,顺路还打翻了不少晾晒在店门口两侧的药材。
见这些人凶神恶煞,苏半夏回头看向郭大夫,而郭大夫则盯着地上散落的药材,一脸的心疼,苏半夏知道,这些药材是自己和师傅亲自上山采的,来之不易,赶忙上前归整收拾。
她快速收拾好药材,转身怒道:“你们做什么?若看病,请在门外排队,哪有这样横冲直撞的。”
“哼,看病?大家快来瞧瞧,这就是郭大夫医治的病人,人家本是头疼,他却开药方让人泡脚,谁想贻误了病情,病人最终头破血流,重伤不治,昏迷不醒。”
此刻,正是看诊的时间,病人极多,听闻郭大夫医坏了别人的脑袋,人人纷纷挤上前来看个究竟。
苏半夏也将目光挪到那名皮肤黝黑的病人身上,只见那男子头上有一道极长的伤疤,从囟门处斜着向下划过额头直到眼角,血肉翻出,血迹遍布全身,幸好没有伤及双眼,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情况十分危急。
这人她还记得,前几日的确来就诊过,当时师傅诊过脉后,说他是寒气入体导致头疼,特意开了些驱寒的药,并嘱咐他回家泡脚。
“郭大夫,你说,这人是不是曾经来过保和堂看病?是不是你亲自看诊?”
郭大夫无可辩驳,承认道:“的确!可是张大夫……”
听到师傅唤那人张大夫,苏半夏才想起,这人是斜对门瑞康堂的坐诊大夫,听闻他医术低劣,曾不止一次误诊,导致瑞康堂门可罗雀。
苏半夏心中了然,又一个嫉妒师傅的大夫来踢馆了,只是其他踢馆的大夫,都是光明正大的当场比医术,不像张大夫这般行事阴险。
“哈哈,郭大夫承认就好,如今病人伤在头颅,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且伤口见骨,血流如注,肯定没救了,郭大夫就等着吃官司吧!这保和堂,我瞧着,也要关门大吉了……”
郭大夫是个老实人,他知道对方诬陷自己,一时间气的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血口喷,喷人……”
苏半夏见郭大夫如此,立刻挡在其身前,护住自己的师傅。
她朝张大夫笑道:“张大夫,话被说的太早。诸位,也请大家听清楚了,俗话说,寒从足入,受寒之人,若能常用热水泡脚,便能促进全身血液循环,慢慢将寒气逼出体内,更何况师傅还特地嘱咐病人用药驱寒,若果他依照师傅的嘱咐行事,寒疾早就好了,而且他头上是新伤,几日前可还没有。”
苏半夏说完,伸手搭上黝黑男子的手腕,悄无声息地为他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