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有一天,他再去找她时,看到满地的狼藉,她手里拿着碎片,不停地割着手腕,木然的重复这一动作。
手臂面目全非,鲜血流了一地。
他吓坏了,连忙制止她。她向来安静,也听话,在他的要求下,她果然停下了动作,可从那以后,她变了。
变得怕人,变得冷漠,不再笑,不再说话,甚至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伤害自己。
她说:“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吗?我明明......只想活着啊!”
最终,就在某一天,为了拦住她的自残,她无意伤到了他,脖颈处飙溅的热血至今都记忆尤深。
从那天起,那间屋子终于没上锁了,可屋子里的人也没了。
他调查过,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人偶尔会进那间屋子,那就是白香凝,他的好三姐!
白逸天哪敢求白灵的原谅,只是乖乖的跪下,望着她。
白府里的所有人都对不起她,这一跪,是应该的。
李采珊先是按捺住要咳嗽的感觉,才哑声道:“不,我没有资格求你放过他,我只是想......”她扭头摸了摸白逸天的头,“我只是想求你不要祸及他们,尤其是静儿。她性子是差点儿,但人不坏,没有害过人,真的。”
李采珊哀求着,她对白崇樽本就没有很深的感情,她之所以嫁进白府,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本就活不长了,嫁谁都一样。
白崇樽想从她身上牟利,她想图个安稳,并不冲突。
可她万万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如果让她选,她自然会最先保全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选利欲熏心的白崇樽。
白灵没想到李采珊居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白崇樽,“你是殿阁大学士之女,白崇樽如今还成了丞相,两家联手,长此以往,今后在京城,将无人能撼动你们分毫。我想知道,你的意思,和大学士一样吗?”
她虽不知古代朝廷的水有多深,但肯定不清澈。
李采珊微微一笑,“当然。我父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不会有任何意见的。白崇樽是死是活,都与李氏无关。”
提了李氏,而不是她自己。
惹恼了神,谁也救不了白崇樽,光凭这一点,李采珊就不会为他说情,她是病了,但不糊涂。
白灵和竹倾走后,李采珊目送两人离开,眼里满是羡慕。
神明坠入凡间,身边却有更强的神明守护。
白逸天确定屋外没人后,才将屋门紧闭,他担忧的看着李采珊,“娘,爹爹他真的会......”
李采珊摇摇头,“很快,他就不是你爹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可是姐姐她怎么办?”
白静极为敬重身为家主的白崇樽,照她的性子,估计要大闹一场。
虽说白灵以今非昔比,可每当他想到那日皇宫白静对白灵的态度时,就觉得心惊肉跳。
若是任由白静冲上去,只怕还没撞到南墙,就先断了头。
李采珊闻言,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没一会儿就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赶紧把你姐叫过来,收拾东西,我们回祖父家。”
白逸天脸色一白,“去多久?”
“永远。”
李采珊将福神像小心翼翼的收好,这只是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