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把这些孩童的死算在了她头上,确实是她杀了他们,这个她不否认。
白灵不想解释,懒得解释,她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没错,所以呢?”
南宫寅没有持剑的手在袖口下紧握,微颤,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给本座一个理由。”他在给她机会,尽管他心里清楚,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不能如此草芥人命,杀害手无寸铁的孩童。
白灵唇角噙着淡笑,无所谓的说:“心情不好,就杀了,有问题吗?”说着,还抬手看着指甲,上面不知何时沾了一点血迹,这双手一向干净,指甲修剪整齐,没有涂花里胡哨的蔻丹,一滴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迹,她皱了皱眉。
真是糟糕的一夜,被算计了呢……那魔族将她引进来,不论最后如何,这些孩童都会死,南宫寅也不知为何就在这附近,时机刚好的赶了过来,很明显,魔族想要栽赃陷害。
她讨厌被人当枪使,但也乐意见到南宫寅恼怒而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那种想杀了她,却偏偏杀不得,还要看着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
真真是有趣。
“你方才是要杀我,对吧?”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在指尖上绕圈,一圈一圈的,又松开,讥笑道:“南宫国师,都起杀意了,还问什么理由呢?三国帝师,有先斩后奏之权,怎么?难不成还要按规矩审讯我一轮,太麻烦了吧?”
“你!”如墨的眼眸划过一抹痛色,方才他确实杀意大盛,修罗般的场景,他亲眼所见,她亲手杀了这些年幼的孩子,“他们何其无辜,你要这样痛下杀手?”
这已是他修道多年来最为震怒的一次,也是极为克制的一次。
放在以前,他应该毫不犹豫的将她杀了才对。他惩治恶人从不手软,专挑一击毙命之处,可就在剑的一头快要刺进她心脏之处时,他仿佛看到她血淋淋死在他眼前的样子。
整个人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硬生生的止住了,否则以黑境的速度还拦不住他。
南宫寅说完便沉默了,他在等她的回复,他想听听,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灵似是对胸前的头发没了兴致,又托腮看着他,“反正我也是被您定了死罪,少杀多杀有何不同?哦,对了,民女斗胆问一句,上次的灭门案您查清了吗?”
白灵笑的妖娆,依旧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南宫寅过目不忘,脑海里是下属调查好的案本和她的资料。
他压下怒气,语气平淡:“你是上京城白府嫡女,四年前下江南后便一直住在本家旁支,也就是江南白府,宁宇承杀你,白柔辱你,所以你回来寻仇,可你却灭了他们满门,犯了律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愧是南宫寅,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就调查清楚了,曾记得,当初她还是以势压人才逼出那些人。
好一个杀她,辱她,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是一个再小不过的事情,反观她灭人满门倒成了焦点,成了弑杀的女魔头。
罢了,跟这个呆板无趣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比唐僧好一点。
“这么说,是国师大人有大量,在上一案中还免了民女的死罪。”白灵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民女又让国师失望了呢,不知这次是什么罪呀?”
南宫寅没有犹豫,“依弥谰国律例,死罪。”
板钉钉上的死罪,绝不可饶恕。
白灵闻言,秀眉一挑,并没有感到意外,托腮笑眯眯道:“可是南宫国师好像杀不了我呢。”
他知道,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她的对手。
南宫寅并不知,在三界,没人能真的杀得了白灵。
“那本座便一直追杀你,直到你死。”
白灵眯了眯眼,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变得无比冷漠:“不嫌累么?”
“自然不会。”说着,南宫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所看到的不是伪装的这张脸,而是原本那张让他心底的清心咒响个不停的脸。
他要杀她,为民为苍生,也为破了那必死的情劫。
他神色淡漠,却无比认真严肃,“除非你杀了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