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寰瞧着那人,敬意不假,话语里却带着几分闲适与散漫。
方才那一幕,谢寰着实体会到了络腮胡口中的豪放所言非虚。
“公主也无须介意。其实大当家的将二位请进山里就是为了剿匪一事,盼着二位能施以援手。”
络腮胡的话说的响亮,起先站起身来,的确是看不惯这公主磨磨唧唧,想劝酒来着,可说着说着,这话就在嘴边转了弯。
他看那位公主眼神清澈得紧,可不想那些胆小的姑娘。
他想的很简单,就是在不受宠,也是为公主,得罪了人可不好交代。
况且又能将他们留在山里多久,只怕不用几日消息就会传到皇城里去。
他脑筋再笨也不能不明白这点道理。
“平日里大当家是极受尊敬的,还望公主莫要拒绝大当家的好意。”半响终于将话拐了回来。
“若能帮得上忙,谢寰定会施以援手。”谢寰眼眸沉寂。
“但这酒,谢寰还是喝不得,还请诸位见谅。”
话说到这般份上,仍旧不见她点头答应,络腮胡气得险些破口大骂,却被大当家一个眼神止住。
就连柴雄本人也甚是不解。
“为何?”
“谢寰沾酒便倒,对不住大当家了,若是可以,还望以茶代酒。”
柴雄扫了那桌子一眼。
谢寰放下酒碗,替自己倒了杯茶,举杯敬了敬眼前的人。正打算喝的时候,一颗石头飞了过来,正中她右肩,茶水被打翻在地,滋滋冒着泡泡。
谢寰愣住。
所有的能吃的东西里,她验过的也只有茶水而已。没想到就连这茶水里也是有毒的。
最叫她惊讶的是,两位当家也是一副诧异的神情,仿佛事先并不知晓茶里有毒。
“公主莫不是以为,这茶里的毒是我们下的?”
柴雄双手别在身后,挑起眉间,神情半分慵懒,自若如常。
最先反应过过来的是二当家。
林威瞥了眼那碗被谢寰放在一旁的酒碗,迅速弯下身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我林威敢用性命担保,绝不会用这种下毒卑劣的手段。”
谢寰仍旧不曾说话。
两位当家对视一眼。
“不错,我的确对你动了杀心,但大当家的不允许,我林威拿着寨子里几百条性命起誓,此事若与我有关,我寨子里的几百个人便会躲不过这次的劫难,丧命于此。如此,公主可有满意。”
难道真的不是他们?
那会是谁,又为何想要她的性命。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高呼。
“走水啦!”
“又走水啦,快救火。”
循着声音望过去,果真瞧见远处耀眼的火光。
谢寰瞥见两位当家的脸色极是难看,人群乱做一团。
又走水是什么意思?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火。”大当家的迅速下了命令,众人散开寻着能装水的容器匆匆赶去救火去了。
大当家亦前去查看。
林威临走之前瞧眼谢寰。
“突来横祸,公主还是回木屋去吧,还望莫要责怪招待不周。”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去。
可就在方才,谢寰分明瞧见两位当家在听见走水的那一刻互相对视的眼神中,分明有什么不药而愈的。甚至能感觉出两位当家有什么话并未当着谢寰的面说出口,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
谢寰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忽然听见一声呼喊,穿越喧闹的背影,传进她的耳朵已里。
“不好啦,木屋也走水啦!”
谢寰迈出的步子顿住,木屋走水。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拒绝来此仍旧待在另一座山头上的周子晋。
那木屋,该不会指的就是他们住的那间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