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女人还敢回来,爷的眼睛看不清啦,你还不赶快给爷叫大夫!”
冯大喜一边骂着,一边摸起炕桌上的茶壶,向门口的人丢了过来。
那人闪身躲开,大声喊道:“咦,这不是好好的,还能打人了么,咋就讹人家帝满仓哩!”
冯大喜大怒道:“放屁,放屁!爷现在看什么都是好几层的,眼睛里面黑影子乱晃,咋就是讹人了,明明就是他家的酒把爷喝坏了!”
那人正是奉了林家亮的命令前来的帮忙的小伙子之一,平时他就看不惯冯大喜一家,这时见冯大喜装模作样,自然以为他是趁着帝铁军走了,帝家没个厉害人,故意要讹帝家的。
听了这话立即掏出一张大团结抖了抖,递到冯大喜面前:“冯大喜,这是三十块钱,我跟你买三十块钱的粮食,你看咋地?”
冯大喜顾不得头痛欲裂,瞪大眼睛看过去,只见眼前一阵一阵地闪着光,灰蓝色的钱似乎变成了无数张,重重叠叠,他知道这人在逗他,可他也确实有点害怕,他这是怎么了?
帝家的酒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林家亮随后赶到,瞪了那小伙子一眼:“俊俊,把钱收起来,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俊俊有点委屈:“他明明就是喝多了撒酒疯,不知道偷了帝铁军家多少酒喝,硬把自己喝成这副德行,还要倒打一耙讹诈人家。”
林家亮端详冯大喜,看他确实有点像喝多了,便把他拎起来问:“冯大喜,你究竟喝了多少,这是酒精中毒了吧?”
帝满仓正巧跨进门来,闻言大声喊冤:“冤枉啊队长,我一共买了两瓶酒,一瓶大家喝了,另外一瓶现在还在家里放着哩!十几个人分着喝一瓶酒,他能喝上多少啊!”
帝铁宁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来:“另外那瓶酒我也带来了。”
女孩子一只手扶着她娘,另一只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酒瓶子不撒手,帝满仓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不高却很坚决:“队长,咱们可以拿去化验,看这酒有没有问题!”
林子矜费力地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进来,看见冯大喜的样子,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是她前世的公公,对林子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前世的冯谦在外面胡作非为的时候,冯大喜从来没敢批评过儿子一个字,却也不像郭翠花那样,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林子矜的头上。
她绕过面前挡着的俊俊,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到冯大喜的面前。
“冯大叔,你说你看东西有好几层?”
冯大喜努力地睁大眼,却因为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影而看不清面前的人,他点点头:“是了,就刚才从外面回来才开始出现的。”
人群中有人喊道:“不对,早上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走路就不对劲,摇摇晃晃的,我跟他说话,他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的,这时候又赖人家满仓家!”
听了这话,林子矜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看着像是酒精中毒,却有视物重叠的症状,难道是甲醇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