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暴乱肆起,镇压不住的时候会就近从几大军营调兵,其他时候都是依靠文官手中的少量州卫郡卫,行防御之责。
“羿王监国不过一月,就这样着急忙慌的整顿官制,也太心急了些吧。武英殿的那位还在,又不是退位,他这样乱来,难道不怕引起众怒、适得其反?!”
秦凉因与靖阳王秦君璃交好,一直看不惯何家自诩圣贤背后却揽权谋利的作风。
秦君璃放弃皇权之争,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并非不能理解。
皇权之路艰险万分,好不容易斗败了所有的兄弟,夺得大统爬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却又得为了百姓福祉而兢兢业业、日夜操劳。
权衡利弊、调停斡旋、攘外安内,一旦有人功高震主,还得防贼似的防着那些立功之人,赏也不是,不赏也不是。
谁说皇帝就一定好当?
在其位,谋其政。说坐在龙椅上就能权力滔天、随心所欲的那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无为之人。
万一在那个位子上松懈了一分半点,或在政令民策上出了什么差错,被史官笔吏揪着错处,可不得毁了一世英名,成了千古罪人?!
当皇帝容易,当一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帝,却是难上加难!
君璃能够看透这一切自然是好,只是他和羿王之间,似乎并非兄友弟恭那么简单吧
听见秦凉的吐槽,那位新任的青威军统帅淡然一笑,伸出手指,在粗陶的茶杯上摩挲了半圈。
秦君逸此举是心急了些,可不得不说,论国政吏治,这位监国的摄政王确实是有他高瞻远瞩的独到之处。
“你可知何家以前为何能够把持朝政?”心思一转,秦君璃对着秦凉反问道。
“何家?”秦凉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何家世代都是文臣大儒,桃李天下,一呼百应。一旦何家开了口的事情,上位者很难违背大半朝官的意思坚持己见。”
“是不敢还是不能?”秦君璃收回手,笑着看向秦凉的眼。
皇权在上,真的是为国为民,自有后人评判是非,又有什么不敢不能的呢?只是历代帝王顾忌的,是这些文官氏族对民生社稷的挟持与绑架罢了!!
见秦凉不说话,坐在桌边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文官涉权过重,才是何家独揽大权的根本,羿王好不容易将何家打压下去,又怎会在官制上留下空子,让张家赵家李家钻着空子再成为另外一个何家呢?!”
秦凉这才浑身一震,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提督少卿以武官之职,负责各地城防安治,虽然打着护城保民的幌子,又何尝不是对文官的一种监督与限制。
官制改革之后,再有氏族想要像何家那样一手遮天,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呵,只不过他秦君逸行事怎会这么简单!”
眼角瞥见入城的一队人马,秦君璃话锋一转,眼中闪过晦涩不明的光:“各地城兵戍卫的增设,分化了青平青焰青威三军的作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对兵权的限制与削弱?!”
一箭双雕!!
一个小小的“提督少卿”竟然蕴含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心思与门道,让秦凉震惊的无以复加,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期待这人的到来。
“对了,听说新设的提督少卿这几天要到了呢。”
“咦,玉西的提督少卿?是那个京畿大将的儿子吗?”
“对对对,就是他!叫钟什么来着?”
“北亭,钟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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