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二十人,清一色军服裹身,威武凛肃、铿锵铮然。
从东门入了城,竟也不叱马疾行,而是在百姓的好奇观望中下了马,沿着青石板的街道缓缓向玉西城府方向行去。
常谡跟着钟北亭一路从梁京跋涉来到西南幽州,对这位大人的性子也了解了个七七。
这位钟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却甚好相处。
只要不牵扯上公事和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划拳斗酒、插科打诨,他也是手到擒来,比他们这些在军营了混了好几年的兵痞子都要熟练上几分。
刚从京城出的时候,常谡几人还有些担忧害怕。
摄政王此次官制改革,在各大郡要城设三品“提督少卿”,掌兵五千,行戍城卫民之责。
说好听点是分忧解难,保卫一方安定,说难听点就是褫权分立,打着安民的旗号,监视各地的郡守城官。
这样的“提督少卿”,自然是被各大城府文官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纷纷联合了当地的商贾氏族,想方设法的排挤孤立。
再加上此去幽南,天高摄政王远的,被排挤打压就算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位钟大人可是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一丁半点。
虽然西南大营是隔的不远,但要知道,如今得了摄政王令,统领整顿青威军的可是当初与羿王水火不容的靖阳王殿下啊
真要上门求救,那位殿下没有落进下石,就算他们上辈子烧高香了。
前有狼后有虎,真真是腹背受敌的困斗之境。
但这位钟大人似乎挺想的开,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没事”,便带着二十个兄弟从梁京直奔玉西而来。
也不知这位大人在着急个什么劲,原本十日的路程,硬生生的被缩短到了八日。
眼下入了城,却没了先前的急切,反倒下了马,慢悠悠的在玉西城内闲逛了起来。
常谡性子直,与钟北亭相处了多日,心有不解,半是玩笑的问道:“大人先前火急火燎的,怎的现在又不着急了?”
知道常谡心中所想,钟北亭嘴角一勾,没好气的笑道:“这以后就是咱们就职生活的地方了,好好看一眼还不行了啊!”
“嘿嘿,行行行!大人高兴就行!”常谡摸了摸脑袋,嘿嘿的笑了两声。
他是无所谓啊,反正至少得在这玉西城驻个三五载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过真想到处看看确实要乘早,万一以后和那城守牛轲廉干起仗来,恐怕就没这么好的心情咯!
想着常谡叹了一口气,黝黑的脸又瞬间变成了一根焦虑的苦瓜。
钟北亭没空揣测常谡的心情,一边牵着马在街上走着,一边蹙着眉头左右环顾,似在记着地形,又像在找着什么人。
该死的女人!!
面上不显,钟北亭却恶狠狠的在心中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