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楚楚可怜,欲说还休的样子,是个男人见了都要心生怜惜。何况,是南疆有名的美人,阿黛。
“原来是阿黛小姐,是在下眼拙,只在小时与你见过一面,实在没有认出来。”
阿黛面露诧异,抬头狐疑问“你是...”
“我是桑代,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去你们家,不小心弄坏了你养的花,你还哭了很久,非让我赔。我当时没办法,只好把银项圈抵押给你,为此还被我阿爹狠狠教训了一顿。”
桑代提及此事,算是放松了戒心。原来是故人,心中仅剩的那一点疑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阿黛想了想,惊呼道“你是桑代王子?”立刻要屈膝行礼,却被桑代拦住。
“因为我不是外人,何须如此多礼。再说脚上有伤,使不得!”桑代分明记得,那时候的她是个哭着鼻子,一脸脏兮兮的小丫头。
想不到几年不见,已经出落的如此美丽大方,怪不得世人常说,黑苗最大的宝藏,是大巫师的女儿阿黛。
这样绝代美丽的少女,便是身为王子的桑代,也很少见到。不,应该说他见过的每一个女子,都没有她美丽。
阿黛柔柔点头,十分歉意。“殿下一番好心,阿黛差点误会,都是我的不是,还请王子不要往心里去。阿黛...”
仿佛见到亲人,终于可以诉委屈,阿黛待憋屈很久的眼泪,终于流出。哭的梨花带雨,莫说桑代,就是他身后的下人,见了都心疼不已。
让这样的美人流泪心碎,简直是种大罪过。
“王子殿下恕罪,我们刚才遇到劫匪,实在是吓怕了。那帮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样子,好像不是咱们南疆的人,倒像极了...像极了中原人。”
“当真?”桑代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虽然是在问巧溪,却直直看着阿黛,等待她的确认。
阿黛轻咬嘴唇,面色凝重,点点头。“殿下,我的人,有黑苗的族徽,南疆人不会随意乱来。可....”
“可我怎么看.....那些人似乎都是冲着我们来!”
桑代心中想起旧事,隐隐觉得,此行恐怕不会太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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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代的人先行将阿黛送进县城,拜访亲人。自己却没有着急进入,反而先跑到周边去探情况。
边崖县是南疆与中原的接壤地,自从先苗王臣服纳贡开始,这里就是每年交接贡品的地方。
除非有重要的节日或者大事件,基本上苗王不会轻易派人入京觐见,一来,是南疆诡异的巫术让中原人害怕,二来,南疆人在中原皇帝眼里,是野蛮无知之人,愚蠢野蛮,没有太多召见的价值。
可中原人除非情况的书,绝不会轻易挑起战争,因为南疆人心中只有鬼神,不惧怕战死。
更何况这里地势复杂,蛇虫鼠蚁瘴气众多,若要打仗,并没有任何掠夺价值。
而此时,看到不远处接二连三的流民,桑代疑惑了。这些人从哪里来?发生了什么事?
桑代乔装打扮,尽量显得不那么突出。一路走一路看,发现这些人集齐了每一类苗人。
身上的衣服,红黑青白花,交杂混在一起。
“少爷,这些人看起来生苗熟苗混做一团,莫不是,边界逃来的吧?”随从小声问询,若是如此,只怕要生祸端。
桑代心里微沉,战乱一起,遭殃的肯定是百姓,苗人不惧战争,但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一路上男女老少,拖家带口一个又一个。有人走不动了,坐在路边休息。桑代正想寻找合适的人问话,突然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前面有人放粮,饿得全无精气神的人,纷纷爬起来,蝗虫一般赶过去。
桑代急忙闪躲,跟在后面,顺着人群方向走。
很快看到前方不远处,有颗高大的松树。大树底下有着小小的土地神龛,旁边,有人搭了棚子,正在施粥。
桑代看不清是谁的人,只因流民太多,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看不清。
桑代听到一声惨叫,瞬间被拥挤的人群淹没。每个人都匆忙的跑去,生怕去晚了,抢不到食物。
桑代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倒下,及时跑过去将他扶起,本以为他会害怕,谁知小人儿站起来后,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尘,一边嘟囔道“真是的,我又不抢食物,干嘛推我!”
这声调,竟是个女孩!
越汐站稳之后,抬头看向桑代,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长的还还不错,但是比她的心上人差远了。
“谢谢你啊,小哥,要吃粥赶快,不然一会就被抢完了!”
桑代见她虽然脏兮兮,但不太像流民,不觉问她“你为何不去?你不饿吗?”
越汐闻言,率性笑了,洁白的牙齿,唇边的酒窝,阳光绚烂。桑代被这好看简单的笑容晃眼,一时看痴。
他见过不少人,也见过不少种笑容,唯有这一种,干净又透彻。孩子一般纯净,甘泉一般甜美。
好像只要看到这种笑,就没有什么可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越汐不知对方心里想什么,傻乎乎道“我不饿啊....我....”话还没说完,脸色急剧变化,瞬间躲在桑代身后,紧张不已。
见她对着自己竖起食指,求自己莫出声。桑代疑惑看过去,发现人群中并无特别。
依旧是分享食物的善者,还有源源不断跑过来的流民。
越汐却把他当作遮挡物,一步一步往左边挪动,直到确定危险消失,才松口气,对桑代抱拳感激。
“大恩不言谢,如果我们还能再遇到,我一定报答你,后会有期!”说完急匆匆往林子里逃窜而去,桑代被弄得莫名其妙,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了值得她感激的事。
越汐逃窜到林子里,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确定甩掉了她大哥,才找了块石头坐下,大声喘息。
真是烦死了,又不知道哪里出错,明明设置好地点,出口就在南华山,怎么就在南疆了?
越想越觉得生气,妖到了人间本来就不能随便使用法术。更何况为了不被凶残的大哥抓回去,她还得努力隐藏自己的气息。
最糟糕的是,本来打算借助人的力量去南华山。谁知边界又发生什么鬼事,居然封锁道路,不准南疆人进出。
混蛋!混蛋!混蛋!
越汐将手里的枯草一再折断,狠狠的踩了几脚碾碎。犹不解恨,又在上面狠狠的跳了几下。
都怪夏烛那条死狼,自己清心寡欲就算了,还不准别人谈恋爱,有毛病!这神经病肯定见不得别人好,所以处处阻拦,见一对拆一对,见两对,砍一双。
简直是妖怪们谈情说爱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也不知道他们白狼一脉,怎么生出这么个怪胎?再怎么说,他也活了小万年,难道从来没有发情过?
虽说两个人是堂兄妹,说来奇怪,她父亲是条狼,她母亲是条蛇。按照父系遗传,她也该生来是条狼才对。
他的兄弟姐妹都是狼,只有她一个,是条水蛇!
越汐鉴于母亲对她的态度,曾经深度怀疑,自己是母亲偷情生的。结果被她爹狠狠暴打一顿,说她愚蠢。
后来从堂兄的嘴里她才知道,虽然说妖界繁殖,得看父亲是何品种,但偶尔会遗传突变,生出母族品种。
她正是难得一见的突变品!
而且突变得不太成功,一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相貌问题受到的遭遇,越汐再次发狠誓,但一定要脱离妖界。
可在这之前,谁来帮帮她,逃过堂兄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