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刀是闽铁所制,刀柄处厚实,刀身狭长锋锐,以层层锻打的精铁打制而成,刀身,刀柄,刀鞘制造都相当精良。
丁大贵将刀刃磨好之后,又细细抹了层油,这才将柳叶刀放回刀鞘之内。
在丁大贵做这些事的时候,丁秀中与娘亲在厨房做早饭,丁履德跑来跑去,替父亲拿磨刀石,提清水,然后蹲下在一旁,细细看着。
丁大贵磨好刀,将刀挂在腰间,看到儿子的模样,喝斥道:“狗儿你也十三了,咱家也无钱读书,地里的活计又不爱做,成天闲晃,成什么样子?”
“俺哪闲晃了?”丁履德一脸模糊,眼神却是清明,仰脸对父亲道:“俺每天拉练半个时辰,练到一身汗,再练杨家枪,然后练刀,还得打猪草,放鹅,忙的很咧。”
“除了练武的事,剩下的都是五六岁小孩的事,你还有脸说。”丁秀中从厨房探出头来,秀美的脸上挂着几滴汗珠,不客气的揭弟弟的短。
“俺练武就是想和爹一样。”丁履德一脸无赖样,说道:“当家丁多好,有钱有粮,就算俺当不上家丁,也要当旗兵,咱家就是军户,又不是民户,就算有地种,现在也全是黔国公府的雇工,过两年补上名册,俺也能赚五斗粮一个月。”
丁大贵叫这无赖儿子气的笑起来,他和妻子在子嗣之事上不顺,先后生了五个子女,养大成人的只有眼前这两人,现在年龄大了,已不太可能再生育,是以妻子对儿子多少有些溺爱。
丁履德脸上迷糊,心里清明,感觉父亲真有些生气时,便是赶紧起身,走到厢房里抱出一具绵甲和兜鍪,对着丁大贵笑道:“爹,现在披挂吗?”
“披挂个屁。”丁大贵没好气的道:“现在披挂了,一会怎吃饭?”
丁大贵又警告儿子道:“你莫以为当家丁就是扮个样子,每天训练都是累到手都抬不起来,拿弓箭来说,一刻功夫射箭不停,膀子都要酸痛的不能抬起来,十个弹指要射出十五箭以上,重箭轻箭轮着射须臾不可停止,这般才算合格。你既要走武人的路子,开弓打熬力气,便给俺照这个路子来。”
丁履德听了,不仅不叫苦,反是郑重点头,说道:“爹你放心,俺一定好好练。”
丁大贵点点头,手按着刀,大步走到厨房里去。
丁妻看到丈夫这般雄赳赳的武夫模样,不觉眼中放光,丁秀中也抿嘴笑道:“这才几个月,爹现在跟以前都不同了。”
“用五公子的话说,俺们现在是执弓矢持刀矛的武人,武人就要有雄壮模样,一字曰忠,一字曰勇,没有忠勇,别的都是假的。有了忠勇,或站或立,或是坐下,都要有一定之规,要有武人的体统气息。便是吃饭,俺们在庄上时,都是排队到桌前,队官一声坐下,大伙才一起坐下,再叫一声:开动,俺们才能持筷子开始吃,再一声放下,所有人不管吃完没有,都得赶紧一起起身,然后各人将饭盒拿起,排队到井边洗涮干净。平时坐,卧,行,都有规矩,比如行时,两眼平视前方,不得左顾右盼,两手自然垂立,不得手足无措,腰背要挺直,不得软弱无力唉,诸般规矩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