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还是要好好种地。”沐天波最终含笑对沐忠秀道:“你那几万亩地,已经下了颇大功夫,用了多少银子?总是要有成效出来,给大家伙看看我沐家的子弟到底有没有出息,是不是都是强夺人田产的纨绔。”
沐天恩在一旁不以为然的道:“大兄也不必这么说,几万亩地有什么大出息?一亩收两石算多了?小五是将佃农都改了雇工,我听说了替他算了一下,最少得出去一半以上,比分佃要出去的多,能剩下多少?就算一亩落下一石,一年两万石粮,折银一万,还得刨去养家丁护院和庄上人等的花销,落个几千两也就够小五自己花销了,值得什么。”
沐忠秀抱拳笑道:“二叔放心,小侄的地可不止赚此数,只是落下的银钱,小侄是打算多招募旗兵练成强兵,现在大明是多难之秋,云贵地方也不太平,小侄愿屯田练兵,为沐家后盾。”
“有志气。”沐天恩笑着点点头,不多做评价。
眼前才十五岁,过了年才十六的少年人,有志气是好事,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沐天泽也是笑了笑,对沐忠秀道:“我手头还有两支鸟铳,俱是仿的倭人的火绳枪,制工比上回给你的要好些,我留着也无甚大用,也把玩腻了,回头叫人送你。”
沐忠秀站起身来,抱拳谢过,
沐忠秀手头只有一支铳确实太少,就算仿制也要多支铳一起研究,然后令匠人仿出最好的样式,明末时火铳有火门铳鲁密铳鸟铳大小西番铳等数十种,燧发枪也已经进入中国,有膛线的火绳枪也是研制出来,但五花八门,各有优缺,若要将来大规模仿制,总要找一个量产和制式化的道路,并且最好是最优秀的火铳样式来仿制。
“过年过的浑身疲累,好在小五的事叫我好好笑了一场,倒是松快多了。”沐天波笑了笑,对众人道:“晚上还要守岁哩,现在各人散了,晚上再聚齐,给太夫人持爵敬酒守岁。”
众人俱是起身答应着,大家族便是如此,规矩多,想轻松自在,当了国公再说,没见各人都老老实实的坐着,沐天波却是能歪着躺着么。
沐忠焕在花厅里一语不发,却感觉有若干次警告的眼神扫过自己的身上。
后宅指摘沐忠秀送礼心不诚,太“吝啬小气”的话风就是他放出去的。
此前饶锡之和于锡朋定计,放了吾必奎的生苗在鸡鸣山一带,只等小五一至就动手,沐忠焕一心等着发动,谁料沐忠秀却是谨慎持重,只派了个副千户带着百多旗兵去金殿所至之处驻防,办了几个不知好歹的生苗,余者无事。
大事拖延下来,沐忠焕心情自是不佳,在后宅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一次他感觉父亲,二叔,三叔他们,就是摆明了替小五撑腰。
若是家族中人知道自己暗地里和外人联手,设计小五,又当如何?
回到自己住处,沐忠焕正手足无措时,于锡朋和饶锡之却是联袂而至。
于锡朋惨白僵硬的脸上满是笑容,看看沐忠焕,他对饶锡之笑道:“我兄看到了,三公子是有些慌乱。”
“小五在父亲和二叔,三叔跟前越来越得宠了。”沐忠焕道:“金殿那边也无动静”
“五公子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武库领甲胄。”饶锡之笑了笑,说道:“请三公子放心,发动之期不远。而且,这一次我们一做,便是要将事做绝。”
说完,饶锡之做了一个很明确的斩首的手式。
看着两个幕僚,原本亲切从容的脸色都似是有些扭曲,沐忠焕有些害怕,不由小声道:“事情能做成吗?”
“放心,放心。”于锡朋低声道:“再没有错的,吾必奎派了不少苗兵埋伏,五公子只要去了,就是他们发动的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