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簇拥着沐忠秀边走边说,虽然不敢嘻嘻哈哈,却也很是轻松。
毕竟云南承平已久,尽管叛乱年年有,不过从来没有造成过严重的后果。至于辽东和中原西北的战事,不好意思,距离太远的事情就只能当新闻聊一聊了。大家说起来的时候,就和讨论昆明城里哪家的母猪一胎下了二十头猪仔那样的轻松随意。
倒是沐忠秀的心情有些沉重。
沐府的武库占地约有十亩地大,除了库房之外,整个院落里种满了各种树木,郁郁葱葱,一派百年世家从容不迫的雍容景像。就算是武库,也弄的和花园一样漂亮。看守武库的不是盔明甲亮的士兵而是一群穿着青衣的奴仆,不仅如此,各人的脸上都是轻松随意,并不把看守武库的责任看的多重。
倒也不能怪他们,昆明府里敢打沐家主意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哪怕是巡抚也没有资格与沐家叫板,所以众人心里的那根弦就放的很松。
尽管如此,沐忠秀还是正色道:“我看这里防备太过疏忽,要小心一些才是!”
“是的,五公子,我们不敢怠慢,不敢。”带路的管家执事被他说的一愣,连忙答应着。虽然如此,对方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走了一段后,就又神态轻松的笑道:“五公子,咱们到了。”
守库的人与领库的人一起对了对牌,接着两边都取出钥匙打开库门,几个精壮汉子上前把厚实的石门推开,大门一开,众人先往后一退,沐忠秀先还不解,接着自己也迅速的跳往大门之后实在是太多灰尘了!
一股子不知道还是哪年哪月的积年老灰随着大门的推开而飘荡了出来,离的近些的人都中招了,灰头土脸的同时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声天知道这鬼大门有多久没有打开了!
负责管理的执事也很不好意思,他自己也被灰尘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向沐忠秀解释着:“公子,不是小人们懒怠,实在是这些铠甲和兵器上油之后就要好生保管着,等闲人也没资格来领甲胃,所以关闭的时间有些久了,上次打开还是半年前的时候了。”
沐忠秀点了点头,咪着眼打量着这座沐府库藏来。
这是一座方方正正建筑的高大结实的砖砌库房,与后世那些豆腐渣相比显的沉稳厚重,一进库门,灰尘落定后的房间显然空旷高大,因为没有玻璃,所以这库房里看起来黑漆漆的,很快,就有人点燃了几盏灯笼照亮。
在烛火之下,整个库房暴露无疑。一面墙边是码的小山般高的皮甲和锦甲,这些甲胃制作精良,一看就知道是国家机器的产物,每一副甲胃都是制作的一般相同,沐忠秀用手轻轻去摸,掸去灰尘之后,皮甲上镶嵌的铜钉扎的他手冰凉。
在另外一边,则是一些布甲和头盔、护肩、护膝之类的护具,沐忠秀注意到还有一些纸甲,这应该是当年打倭寇时云南都司奉命制造的,因为保存的好,看起来还和新的一样。
带路的执事指着一堆黑漆漆的物事道:“公子,这些都是重铠,每一副都有四十斤以上。”
以沐府之尊还要特意指出,当然不是凡物。
沐忠秀眼前一亮,快步向前走到那些铠甲之前,在灯光的照射之下,这些铠甲散发着铁器特有的光泽全部是用铁片和牛筋联结在一起的铁衣!整个铠甲就象是一件钢铁制成的衣服,从上衣到裤子都是用小块的铁片制成的,整个铠甲没有办法叠放,都是用铁杆挂了起来,这样厚实的防护还嫌不够,沐忠秀看到铠甲下面还整齐的摆放着护颈和护胫,甚至还有一排排的铁手套和铁网靴!
“四十斤?我看这铠甲最少有六十斤!”
“穿上这玩意还怎么走路?还怎么舞刀?”
钱处雄和张国禄一直跟在沐忠秀的屁股后头,到这时张国禄忍耐不住,看着那些铠甲开始轻声的讨论起来。
听到张国禄的疑问,钱处雄冷哼一声,道:“某穿上之后,行得路上得山,一样舞得起大刀。”
“话不是这样说。”张国禄苦笑道:“有几个人和你一样,你就是一头蛮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