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忠秀脸上露出笑容,半响过后才道:“若我的身份换一下,我也支持那知县,世家豪族,对细民不免会巧取豪夺,应当压制一下。”
众人沉默不语时,沐忠秀又缓缓道:“但拿我的名誉换他的清名,这却是不可以。”
沐忠秀此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态,有些愤怒,也有些置身事外的感觉,甚至对那知县有些欣赏,毕竟在云南敢触沐家虎威的是极少数,就是求名也要考虑到后果。
但立场不同,所做的决断也是不同。
沐忠秀绝不会允许有人踩低自己,寻求往上爬的契机。
或许这件事也是和剿匪的进度有关,沐忠秀看起来相当持重,这叫沐天波很满意。声势造出去了,但沐忠秀一直未亲自出兵,金殿四周还并不安全,压力又踢回到巡抚那边。
或许巡抚吴兆元和眼前的事有关?
“普定知县的风评向来很好。”张国禄有些紧张的道:“敬老恤幼,精明干练,压制豪强,听说平时都穿着破旧的官袍,打了好几个补丁。”
“去普定吧。”沐忠秀站起身,淡淡的道:“拿我的副千户官袍来。”
一群丫鬟捧着官袍赶出来,七手八脚的替沐忠秀换好。
现在沐忠秀已经不太会自己穿衣服了,丫鬟们将他伺候的太好。
在脂粉香气中,看着丫鬟们白皙的脖子,紫娟蹲下身来替他整理衣袍下角,由于是向前跪伏着,胸前起伏沐忠秀看的相当真切分明。
这些十五六的女孩子,是真的没提防心,还是故意的?
沐忠秀挺喜欢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也喜欢事事有人服侍的舒服,这些女孩子都是竭尽全力在服侍他,早晨的温茶,半夜也有丫鬟在屋里坐着,怕沐忠秀口喝,也是随时备着温茶。
甚至半夜起夜,开始时紫娟还要手持夜壶服侍,后来沐忠秀感觉别扭,尿不出来,就改为自己动手。
满庄的仆役,不分男女,还有这些家丁,护院,管事,吏员,都是因为沐忠秀的身份才能罗致在此。
还有几万亩地等着开发,随沐忠秀折腾。
沐忠秀有一种感觉,自己是沐家这条船上的,就算要下船也是自己的选择。
如果有人想要提前烧掉这艘,那么沐忠秀不介意将刀挥斩向那人。
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船沉之后,沐忠秀本人也无法幸免。
从庄园出发时,沐忠秀令车队提前向昆明去,在回府城前,他要最后将眼前这事给处理好。
普定县其实是普定州,是府之下行政机构,和县差不多,很多人州县不分。
州城就在滇池东南,相距不到四十里路。
沐忠秀等人一路上怒马驰骋,一个多时辰便赶至州城之外。
整个州城方五里左右,外围有干涸的壕沟,城基有两丈多高,加上城楼,垛口,悬户,箭楼,形成了完备的防御体系。
只是城墙并未包砖,是夯土所制,守备城门的营兵也是漫不经心,负责的武官是一个把总,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模样,见到沐忠秀等人,两眼顿时瞪的如鸡蛋大。
把总放行之后,看着穿着六品武官袍服,率数十骑往州衙的沐忠秀,忍不住小声道:“这一次怕是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