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了,让俺来。”钱处雄这时走过来,看了看,令人将两个重伤的家丁衣袍脱下,找人用布子将这两人身上血迹擦干。
沐忠秀在一旁看着,只见两人都是胸腹处受伤,被苗刀掠过擦了一下,就是如此,两人的伤口都是肌肉绽开,入肉很深,血根本擦不净,抹不干。
钱处雄索性不抹了,从衣袍革带上解下个葫芦,倒出药面,有一股辛辣味道,药面倒在创口上之后,血倒是慢慢止住了。
两个家丁俱是在庄上挑出来的,训练时都是十分出力,沐忠秀对这两人印象也是很好,相当深刻。
若不是表现好的,这一次也不会被挑出来效力。
两人都是咬牙忍着,面色都变得灰白。
钱处雄将一葫芦药都倒光了,忍不住骂道:“贼娘的,你俩个得给老子药钱,这一葫芦药老子在昆明配的,止血可是神的很,过后也无事,花了老子三钱银子”
沐忠秀在一旁道:“三钱银子当然我出,回去找李宝报公帐。这药能消炎不,要不要擦洗,会不会发烧?”
钱处雄挠头道:“这金创药当然是止血消肿,发烧怕是难免,就怕化脓”
“唉,知道了。”沐忠秀心里有数了,这年头的金创药怕是一些中药研磨成粉,止血的功效是肯定会有,但解决不了化脓炎症,士兵受了伤还是会感染,正常的皮肤要感染发火要注射一百万个葡萄球菌,破损的皮肤只要一百个就够了,稍有不慎,发炎,化脓,高烧,最后很可能致命。
体质好的人可能会扛过去,很多大将浑身伤痕,最终却安然无事,而普通体质的人或是没得到精心照顾的就只能在高烧中死去。
“回庄上后用煮开的棉布,用烧酒浸泡了替他们擦洗换药,药不够赶紧派人到昆明去买”沐忠秀对周钟道:“这些事都走公帐,受伤的家丁每人赏十两,未受伤的你们几个赏二十两,队官赏十两,家丁赏五两。”
“多谢副千户。”
“多谢大人。”
这一次已经算是跟着沐忠秀这个副千户出来办公差,不仅得赏银,还能记功。
年后沐忠秀打算正式保举周钟等人为总旗,副百户,直至百户。
他自己的官职,最多数月时间便至千户,沐忠秀并不急,他在石城所,上头的千户,指挥佥事,同知,指挥使都是无法限制干涉,所以官职高低对沐忠秀本人无甚要紧,倒是部下们的官职,理所应当的由沐忠秀替他们向上提出。
官照告身,腰牌,官袍,这些东西就是身份的象征,就算大明的武官不值钱,对这些普通人来说,一袭官袍上身之后,整个人的忠诚度都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周钟抱拳答应下来,沐忠秀对此人很是放心,忠诚谨慎,办事很踏实。
这时沐忠秀方向外走去,一路上血腥味道很足,相当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