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春城昆明(1 / 2)暮色下的游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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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上等丝绸制成的棉被,看着铜镜中的脸,刘浼还是很难接受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

这话都透着那么俗气和老套,尽管平时忙的不可开交,刘浼还是看过几本小说,但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在小说中已经烂俗到发霉的事情,会撞大运般的落到自己头上?

镜中的脸相当白皙,也很年轻,最多十六七岁年龄,眉宇间带着一些横眉,有些戾气,又有明显的稚龄少年的青涩,只是现在这张脸有些萎靡不振的感觉。

这并不奇怪,刘浼感觉自己的头部有些疼痛,应该是受了重创后的结果。

穿越了,刘浼可不觉得自己很幸运,他出身贫寒的农民家庭,从小靠自己努力考上了排名相当靠前的大学,然后进入某部委供职,刚过而立之年已经是实权正处级,位不高但权重,平时忙的不可开交,那些小说里的事对他来说只是消闲解闷,什么穿越,官场,权斗,根本是小孩子的玩意,春风得意的他,何曾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眼前的现实告诉刘浼,不管他是接受或是反对,不管他是要哭天喊地,或是以头撞墙,都是改变不了眼前的现实……

刘浼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尽管在官场中不可避免的要弯腰低头,但骨子里的强悍和坚韧在此时此刻支撑着他,尽管有略微的失神和惶恐,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眼前的青色幔帐,房中成对的红色官帽椅,还有打磨的异常光滑的青色铜镜,上边装饰的螺钿熠熠生辉,再加上此前躺着的大床足有后世刘浼的整间卧室大,由此可见,出身当是顶级的富贵家族……

在这时,刘浼的脑海突然一震,一些信息从脑海深处传递过来……

“沭忠秀,大明第十一代黔国公沐天波的第五子,嗯,是个妾侍生的庶子,不怎么受重视,也没有被虐待,世家大族里有很多黑暗的角落,但沐天波总不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

沐天泽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负面的画面……现在是崇祯十六年,沐忠秀刚过十五岁,父亲沐天波也就刚过而立之年,却是已经有了诸多子女,诸子中长大成人的有长子沐忠罕,次子沐忠白,三子沐忠焕,四子沐忠文,五子沐忠秀,还有三个女儿也正是稚龄,诸子女俱未婚娶出嫁,在昆明中的沐国公府里,由于子女众多,仆役也很多,每天都是相当热闹。

沐府世镇云南,首代黔宁王沐英以太祖养子的身份与大将傅友德一起征云南,当时的云贵地方土司众多而汉人稀少,也没有什么象样的州府,云南和缅甸八百宣慰司的大量土司地盘犬牙交错,地方势力错踪复杂,虽然征服了镇云南的蒙元梁王,大明太祖认为并不能算征服成功,其后几十年里云南贵州的地方土司或降或叛,太祖和成祖感觉没有重兵驻守,这些地方很容易失而复得。

缅甸就是一个例子,在元朝时是中国藩属,明初时自立,八百宣慰司成为缅甸国,首领自立为王。

由沐家世镇之后,云南又有诸多卫所驻扎,这个省份才在明朝时确立下来,和贵州成为大明版图,一直到几百年后。

就算有沐家和诸多兵马镇守,云贵地方的土司还保留着相当大的地盘和实力,时降时叛,在天启年间还有震动整个南方的奢安之乱,明廷费了极大力气才平定下去。

沐天波本人的能力不强,只是较为忠心,在永历帝的南明小朝廷的最后时刻,沐天波是大明国公中最后一位跟随在侧的国公勋贵,死于咒水之难,和南明小朝廷的千余朝官贵人被缅王杀害,而永历帝被擒拿之后送到昆明,由吴三桂亲手绞杀,南明小朝廷彻底终结。

沐忠秀本身的回忆和来自后世的记忆夹杂着,各种经历,知识,这些脑海中的精神冲突令得刘浼神色苍白,极度痛苦。

还好,向来坚毅的意志使得他逐渐镇定下来,只是脸上浮现出来的苦笑却是一时半会抹不掉了。

“还真是挑了一个高难度的穿越时空啊……”刘浼心志再坚定,也是忍不住出声抱怨起来。

已经是崇祯十六年,大明再有一年亡国,然后弘光朝撑了一年,接下来南明有鲁王监国,又有隆武帝和桂王,战争持续到康熙初年,算起来沐天波和整个沐家还有二十来年的时光,可是沐忠秀才十五岁,再活二十五年也才四十,在这段时间里他就如待决的死囚,静静等候最后时光的来临?

如果是一般人,刘浼可能会选择剃发投降,可是他知道清朝建立之初手段十分残酷,明朝的宗室几乎被诛杀一空,国公显贵的家族们也是一样被诛除干净。刘浼就算想投降,对清廷来说还是给他一刀最为省事,以沐家在云贵地方的显赫地位和声望,为何留着一个可能会爆的炸弹?

还是斩杀省事。

“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办法……”刘浼最后又看了一眼铜镜,镜中的少年眼神从迷茫变得坚定,脸部的表情也是变的坚毅起来。

沐忠秀吐了口气,将铜镜放在身边的桌上,顺道打量了一下房间。

不愧是有总府之称的昆明沐府,沐家不是普通的国公家族,如魏国公,英国公,成国公这样的国公世家已经相当豪富,可是相比沐家来说还差的远。

云南原本有亲王藩封,后来与沐家有了争执被调走,黔国公府成了云贵两省第一世家,掌握了权力当然也就有巨量的财富涌入,二百多年来沐家积累了超过皇宫大内的财富也并不稀奇,毕竟皇室的收入虽高,但皇帝要对整个国家负责,大内所藏金银要拿出来供应朝廷开销,沐家却是没有这种责任。

眼前的房间陈设相当奢华,苏造的金砖地面平滑如镜,家俱都是紫檀和黄花梨所制,桌椅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的茶具,房间很大,头顶房梁很高,这使得室内采光很好,起身之后,回头看到的是小房间一样的大床。

刘浼知道那是拔步床,相当奢侈华贵的大床,他在后世参观紫檀博物馆时见过传世的实物,一张床的价格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昂贵。

房间用博古架分割成两部分,外间是长桌和对列的官帽椅,墙壁上悬挂着名人字画,整个房间都相当雅致。

床上放着几卷书,银制烛台上的残烛很长,显见得沐忠秀近来生病,没时间看这些枕边书。

刘浼随手拿起一本看看,笑着一摇头,说道:“要死,小孩子就看这些。”

刘浼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虽未结婚经历却是不少,叫这时代人脸红心跳的小黄书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屑一顾,随手翻翻也就丢开了。

他推开有夹板的棉门帘,阳光一下子晒满了刘浼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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