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又想了半晌,才道:“其实我听到的传闻各不相同,有人说他们两情相悦,已定终身;也有人说只是杨风月一厢情愿,宋承颐毫不知情。不过,依我看这宋承颐是断不会喜欢杨风月的,杨风月风评不好,金城有好几个男子都和她传过这种事,但没一个人娶她;而且宋承颐回金城后只来过你的生辰宴,再没去其他宴会场合,都是在忙宋家的生意。所以我估摸着,其实是生辰宴时杨风月瞧上宋承颐了,想先入为主,故自己传的这些言论。”
“你这么说真挺有道理的。”我道,“只是杨风月一个女孩子的,会自己传这些不利于名声的言论吗?”
揽星被我这一问题逗笑了:“杨风月风评本就不好,她会在意这些吗?”
“也是。”我道,“就是我的"林妹妹"竟变成这样了。”
“什么’林妹妹’。”揽星皱着眉头,“可别胡说了,林黛玉是个多纯洁高尚的女子呀。那杨风月就是个奸佞小人,不可深交的,你日后尽量离她远点,休要和她缠上关系。”
我郑重答应着。这时,只听见竹香扣门道:“两位小姐,晚饭好了。”
我应着她,抬头见屋外的天色竟开始暗了下来,月亮已经慢悠悠地升了起来,东方的天空便被晕了一大片白。
——
那日过后,揽星便动身去了京都,我们约好她到京都和起身去英国时都寄信给我,我好知道她是否安然。
揽星走后,我的生活便又和从前一样了:每日在凉亭里看书写字,兴致来时再同竹香一起穿针绣花。起初觉得这样的日子慵懒舒适,然没几日便觉得这样反复的作息还是无趣,我依旧怀念同揽星玩闹的时光。
最近这些日子里,竹香总是怪得很,常常一副有心事的模样,问她时却什么也不说。那日我分明在院中看见她和述安争执,细问她时却不承认,只说那人不是她,她也未曾同述安说过话。
这事可真真就奇怪了,且不说她那日有没有同述安说过话,就先前我瞧见过的,这二人经常谈笑风生,可怎么到竹香嘴里便成了两人未说过话呢?这其中定有猫腻。
我本来想好好了解一下竹香和述安之间的事,可正如揽星所预料的那样,杨风月竟真又来了。
这回揽星不在,杨风月便趾高气昂了起来。我料到她既因宋承颐而来,便是冲着那花匠和宋承颐送的花草的。果不其然,她同我没说几句话后便要到园子里去看看那日本的福寿草。我也不好推脱此事,遂领了她到园子里去。
行至园子时,草地上新的石板路已被铺好了,那花匠正在给小路的两旁栽花,待花栽好后,这园子才是彻底被收拾好了。我原以为宋承颐遣的花匠只是单纯为我们家栽花修草,可不曾想他竟设计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园子。
“这园子可真好!”环顾四周,杨风月称赞道,“姐姐,那福寿草在哪?”
“那儿。”我指着东边的草地道。
杨风月遂向那里走去,此处脚下的路没有石板略为泥泞,还没走几步,她的鞋底便沾满了泥巴。杨风月的眼底飘过厌恶,却依旧朝前走着。
花匠曾说眼下这个月份并不是种植福寿草最好的时间,因而种子破土发芽长成幼苗需要的时间较长些。此时这些福寿草还有大半未长出来,稀稀拉拉的略显荒凉。
杨风月见这福寿草还未成片长出来,瞬间便怒了,对着花匠吼道:“这福寿草怎么还没长出来?你这花匠怎么如此没用!”
那花匠愣了一下,忙向我们跑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杨风月踹了一脚,直直踢在了肋骨上。花匠遂“哎呦”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不曾想到杨风月竟如此狠毒,生生地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忙将花匠从地上扶起,一边把他搀到凳子上一边唤竹香。
想来杨风月那一脚踹得极狠,花匠只能捂着身体呻吟着,面色苍白且发了冷汗,眉毛等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将花匠手忙脚乱地送上去医馆的车后,我遂遣了个人到宋府通知宋承颐,望他能派人好生照顾花匠。
此次事情之后,我更觉得杨风月此人可怕了。便也得出了个道理:日后定要离她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