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大门一早就开了。
元老夫人一听元书意的车队已经出了高家,立马让人搀扶她出来。
元洛笙听了下人来通报,赶紧也跟了出来。
一看到自家老娘颤巍巍的身影,登时就落了泪。
自从大哥去后,元老夫人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年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家里常年有外头的大夫进出,都成半个医馆了。
元洛笙赶紧地跑了上前,柔声轻劝:“娘,您在院里等着也是一样的,外头风大,您要好好保重身体,万事以自己身子为重啊。”
元老夫人本是满心欢喜的在府门前等着,瞧见元洛笙出来心里已经不舒朗,再听他这么一说,手里的拐杖就往他身上过来:“你还有脸说这个!”
旁边的下人一个个赶紧上来劝隔着。
好不容易隔开了,元老夫人喘着气恨恨的瞪着元洛笙:“你们一个个的都轻瞧了她,我这个老东西再不出来,还不要反了天了!”
这些话元洛笙听了好多年,今日听到依旧心中悲痛,但当初大哥的事他确实知道,没有拉大哥一把,他确实后悔了很多年。
此时也只能听着自己亲娘的教训,一声不吭。
华氏就在当口跨过了漆红的门槛,缓步而来:“老夫人,您在元府正门这么教训老爷,还要不要元家的脸面了?”
见到华氏,元老夫人顿时就不怒了,脸上一片冷漠,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元老夫人放下这句话,又看了一眼元洛笙,终究是失望的让下人扶着回了院。
“这么多年不见,老夫人的还是这么恨我。”华氏看着府门,笑说了一句。
元洛笙复杂的看她。
“这么瞧我也没用,当初要送她走的也不是我,我只不过奉命行事,”华氏转头往府门外看,肃整的街道,一丝不苟,寒风吹来,惹得头上的珠钗哗哗作响,“这里风大,老爷先回府吧。”
“我就在这里等着。”元洛笙不想和华氏一块站着,回身喊了管家,绕到了门后的耳房里坐着。
鞭炮声响彻天际的时候,轿子里的元书意就知道元府到了。
从容地下了轿,良夜从一旁走过来扶住了她。
元书意看着这丫头,别看良夜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实则是个做事稳重有条理的小人儿。今日本想留她在院里陪着白初,没成想她安慰了白初也跟了过来。
“少夫人,府门前的是元老爷和元夫人,”想到元书意说过忘了以前的事,良夜多提了一句,“元洛笙是元老爷的名讳,元夫人是华氏,您只管尊一声二伯二婶婶便可。”
没几步就走完了元府门前的台阶,元书意笑着走了过去。
“晚辈给二伯、二婶婶请安。”
元洛笙盯着元书意,怎么都不能和前几日刚回府的那个丫头重合。
还是华氏先领了她的礼:“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外头风大,随二婶婶进屋说话。”说着上前挽过元书意的手,亲自牵了她进府。
元书意也不推脱。
原本就对元府内宅不识,有人带路再好不过了。
于是也由着华氏拉着,气氛融洽的往元府内宅里去。
只是她没察觉,就跟在她后边的丫鬟里,有双眼睛时不时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元苏可在弄雪轩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传话的丫鬟。
“这么说,她一点事都没有?”元苏可不敢置信。
那剂量不是说能毒死数十人吗?怎么元书意还好端端的活着?
“你先下去,继续盯着!”元苏可让传话的丫鬟退了下去,脸色渐渐惨白。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怎么会没事?”元苏可仔细回想每一步,试图找出哪里错了。
元书意投水自尽没死成,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了一把,怎么一心求死的居然没死成?
明明今日陡然转冷,她却出了一声薄汗。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
“湘敬——”
人很快就来了。
“给五小姐请安——”湘敬也知道了元书意回门的事情,此时也是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