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廖妈妈一行人,桃依手一垂,忙提裙往院里走。
“少夫人,这些银子都是大爷备下留您日后应急的,您怎么就给了那些丫头呢?”一想到是白花花的几十两,一下子就这么花出去了,桃依的心是真的疼。
元书意收回目光,朝桃依脸上看去:“小姑娘的也不容易,你们大爷既然给我留了些安身立命的银两,我怎么用想必他也不会追究,桃依就放宽心,接下来里面的两个丫头就有劳你多带带了。”
说着就要往厅里走。
桃依忙拉住了她:“少夫人,这不是留了三个么?”
“晚些你就知道了。”灿然给桃依一个安慰的笑脸,元书意抬腿往厅里去。
“你们仨——”哎呀,她忘了问其余这两个什么名儿了。
“少夫人,奴婢是沁荷。”
“奴婢是箬茸。”
元书意眼前一亮,好名字啊。
“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找桃依,她会教你们,也可以找我,总之,往后都是在这个院子里搭把手生活的,日子久些了就习惯了,我这会儿要去清宁院请安,桃依你留这儿安排一下,每人也给一两银子,谢谢几位愿意跟着我了。”
吩咐完就往后头唤了声“白初——”
“我让院里的小厮带带路,你只管安排。”元书意跟桃依交代好,带着急急过来的白初就往院外走。
到了院门口,从守院的小厮里挑了个顺眼的,让他带着就往清宁院去。
“白初,但凡是到了外边,你切记要跟紧我了,谁让你往哪儿去,都先来跟我说了,别被人给蒙着支使走。”绕着那片院外的松柏林,元书意挑了几条要紧的吩咐着白初。
虽说今早她奉茶时,在座的二房三房五房都很是和蔼,给钱给物的都很大方,但这么多房人,竟是除了聂氏外,没有人再敢和她多说一句的。
由此可见,聂氏不好惹,清宁院也不好呆。
眼见清宁院就要到了,元书意嘱咐了带路的小厮留下等她,才往前迎上清宁院前的妈妈:“林妈妈,夫人可在院里?”
“在,才用了午膳,这不是才念叨少夫人么,少夫人就来了。”林妈妈和气的迎上来。
“劳烦通报一声了。”元书意微微垂首,笑道。
“那就请少夫人稍候,老奴去去就回。”
林妈妈一走,元书意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了。
想了想,拉过白初:“若是待会儿不让你跟着,你在这里等上两个时辰没见我出来,就让这个小厮带你去找大爷,见着大爷就说我请大爷来收赌债。”
白初才应下,林妈妈就走出来了:“少夫人,夫人请您进去。”
“好。”元书意应道,又朝白初看了一眼。
白初立马会意跟上,正要跨过门槛,林妈妈笑嘻嘻的伸手拦住了去路:“少夫人,夫人让您一个人进去。”
元书意脚一顿。
果然。
“你就在这儿候着吧,站累了你俩就结伴回去。”元书意朝那侧候着的小厮也看了一眼。
希望这个人她没看错。
转过院子前的花径,穿过雕窗小廊,又跨过如意瓶门洞,左拐右拐的,林妈妈带着元书意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前。
方才来往都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元书意才没多问。
眼前这间屋子地处偏僻,看起来不像是聂氏平日里的起居室,难不成还要软禁她?
“林妈妈,这是……”元书意状似无意的往来时的路上看去。
如果待会儿从屋子里冲出几个彪形大汉,她逃出这个院子的几率有多大?
“夫人在屋里等您呢,”林妈妈笑呵呵的,先一步请道,“少夫人请吧。”
“好。”元书意负手往前慢慢的走去。
幸好,在她上了两级台阶的时候,林妈妈就将屋门推开了。
聂氏端坐在主座上,就这么朝元书意看来。
元书意也朝聂氏看去,聂氏换了一套衣裳,暗红底色上缀满了仙鹤。余光扫了屋里一眼,摆设齐全,没有彪形大汉。
走近前,元书意恭敬的行了礼:“夫人。”
“知道今日叫你来做什么吗?”聂氏目光晦暗,不放过元书意脸上任何一丝动静。
“立规矩。”元书意简单的回了。
一丝冷笑覆上了聂氏的眼:“跪下。”
元书意眼皮一跳。
“为什么?”元书意反倒是挺直了腰,就这么杵在聂氏面前。
屋门大开着,林妈妈立在门边,小心留意屋里的动静。
“我让你跪着,还需要理由?”聂氏唇齿都在讥笑,“林妈妈,藤条拿来!”
藤条?
元书意后背一凉。
“夫人,总该给我个说法吧?我真不知道,到底哪里错了。”元书意扬起双眼,问道。
“顶撞主母,目无尊长,毫无规矩!还不能让你跪么?”
“见了夫人我并无不敬,试问我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些罪名?”元书意往前一步,笑问,“难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思吗?”
“你这还不算顶撞主母目无尊长?今日我不教训你,就是我错了!”聂氏隐忍多时的恶气,在这一刻蹭蹭的泄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就是欲加之罪了又如何?今日她就是打算出这口恶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