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们便看到那水中的手帕渐渐出现绿色的纹路,如血脉一般从四周角落朝中间汇集,最终凝成一点。
这时白柘便疑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谢予迟侧头觑向白柘,倏然出声:“将这手帕同婆罗的疆域图重叠在一起去看,你能确定那中心点处于什么地方?”
盯着那手帕想了半响,白柘恍然大悟,“跟我来。”
于是白柘带着谢予迟来到一处破落的小木屋前。
“原来是这里。”白柘似有感触,随即他又问谢予迟:“不记得了?你是来过这里的。”
因为这里就是当初白鸾接任祝司前生活的地方。
谢予迟摇了摇头。
“罢了,你当时年龄太小,不记得也是应当。”
说完,白柘便踏步走了过去。
“我们去看看。”
打开房门,除了满布的灰尘蛛网,这屋内简易非常,除了一个桌子木床,其余什么都没有。
两人四处探寻,希望窥得一些线索。
白柘盯着那木桌左右观察,而谢予迟则是来到了那生了些霉渍的床榻前。
盯望半响,他忽的动起手来,不借助任何工具,生生将那些床板给卸了下来。
看谢予迟不费吹灰之力的拆床,白柘有些心有余悸,看来当时他逃走时只伤了自己一只手都算是下手轻的了。
卸开最中央的一块木板,原本的木墩突然塌陷下去,露出个小小的铁牛头,而牛头鼻子下方则是个小拉环。
谢予迟伸出两指勾住拉环,往上用力一拉,整个床瞬间坍塌陷落。
连同床边的地面,猝不及防的破裂下坠。
“谢予迟!”白柘叫喊一声,想要拉住下落的谢予迟,谁料自己脚下的土地一松,也落了下去。
原本不大的木屋里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凹陷。
两人下落的距离并不高,待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踏在了地面上。
因为武功傍身,谢予迟倒是站立的十分稳当,而白柘则是径直摔在地上,白净的衣袍瞬间沾染上灰渍。
“起来。”谢予迟朝着白柘伸出手。
就着谢予迟手臂发力,白柘迅速站定。
他们打量着四周,发现这就是个小型地窖,只是这般造设,独独缺了酒。
谢予迟抬眼,立刻发现正前方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神龛。
抬步走近,他将手伸向那未曾刻上名字的牌位后。
没过一会儿,他就拿出个圆形木盒,上头同样也刻得是孔雀图案。
而谢予迟的手不知被什么刺破,食指指尖冒出一点血珠。
再看那孔雀图腾似吸了血一般逐渐鲜活起来,只见那赤红的孔雀缓缓开屏,咔嚓一声,圆盒从中间断裂。
冰凉的触感落进手掌,谢予迟定睛一看,发现是枚小巧的龙形玉如意。
这便是兵符了。
他将兵符收入怀中,又把已经破裂的木盒重新放回神龛上。
“谢予迟,你过来!”
听见白柘的喊声,谢予迟转过身,发现他正蹲下身打量着一处裂开的墙皮。
“这后头肯定有什么东西。”白柘笃定开口。
“你让开些。”谢予迟走近,缓缓将手置于墙上,对白柘说道。
手掌运动骤然发力。
白柘刚后退两步,便见那墙轰然倒塌,尘土洋洋洒洒地飞落,两人立即捂住口鼻,待灰黄的扬尘逐渐消散。
当看清墙后的东西之时,白柘瞪大了双眼。
这满满当当地一面墙后面,竟是堆满了落灰的纸封药包。
谢予迟踱步靠近,顺手解下刀划开纸袋,簌簌白粉落下。
眼眸骤然一沉,谢予迟的脸色瞬间幽寒。
这些白粉,分明就是引起血狂症的药。
原来传闻中的强军之法,就是这些腌臜东西!
“这……不会吧。”白柘数着药袋的数量,难以置信。“这么多?”
谢予迟没有犹豫,从袖口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作势就要将这些药粉一把火烧去。
“且慢!”白柘突然制止谢予迟,他从置放这些药包的木架底端发现一叠废纸样的东西。
将那些纸捡起,他抖落上头的灰尘抱在怀里,转身对谢予迟道:“烧吧。”
身后火光四起,白柘四处张望,“谢予迟,我们怎么上去?”
谢予迟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抬手拎住白柘的后领。
“不会你想……”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后颈一阵拉扯,直勒着脖子生疼。
再反应过来,他已经落在木屋的地板上了。
“咳咳咳……”白柘捂住脖子剧烈咳嗽,磕磕绊绊地说道:“你……想勒死我恩将仇报啊!”
抬起头,发现他没管自己就要离开,白柘立即跟上:“我说,你欠晚晚的可还不清了,若不是她将这手帕给我,你根本就拿不回那东西。”
走着走着,白柘开始翻看起手里的东西。
那些纸上记得东西刚开始还只是些药方,后来便是些各处搜刮来的照顾孩子的事项。
翻到最后,白柘突然抓住了谢予迟的手臂。
“谢予迟。”
忽然察觉到了白柘语气不对劲,谢予迟这才回头看他。
只见他神情严肃,目光复杂道:“恐怕你欠郁烨的,不仅仅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