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血?怎么镇?”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
“你可知为何妖物多偏好食人?”他眉尖稍挑,等着我作答。
“不知。”
“因为妖血使然。体内有妖血之人,自会抓狂似的想要食人肉,喝人血。这鎏金水便是用来控制妖血内食人欲望的。”
我呆了呆:“我好像……”
“你不食人,我知。”公冶幽幽地抿了一口茶水,把这珍稀至极的鎏金水滴了一滴在指腹,又把指腹贴上了我的面颊。
一阵清凉之感从他的指尖传来,我的脸颊顿时舒服了许多。
“你大概比较……特别吧。”他收了瓶子,“是不是舒服许多?”
“嗯。”我摸了摸我的脸,好像内心也平静了许多。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会有这鎏金水?”
倘若真如他所说,这鎏金水是用于镇妖血的,那他怎么会有?
“因为……我也是妖啊……”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仿佛一片细细麻麻的枝条在挠我背脊,吓得我一阵毛骨悚然。
那他……吃人咯?
回头就想抱了烛月跑路,毕竟烛月可不比我这妖物的身子,他可宝贝得很。
公冶拉了我的胳膊,哈哈大笑:“别,逗你呢。”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反倒觉得他是妖的这个可能性还大些,不然他备下鎏金水做什么?摆着好看吗?
他也知骗不着我,只得笑道:“我也算是妖吧,半人半妖,行不行?”
“半人半妖?”我歪着头想了想,“公冶不是大姓吗?为什么会有妖和人……”
他大概觉得我想岔了,伸手就拍了拍我的脑袋:“想什么呢你?!”
“不过,你竟然还记得公冶是个大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他又是话里有话,闹得我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又道,“我早年被犀渠之子所伤,妖血入了我体内,所以我才变成了这半人半妖之身。若是没有这鎏金水镇我妖血,按我这修为,只怕这方圆百里之内的人,早已被我食之殆尽。”
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还、还是带着烛月跑路吧。
“那这鎏金水就剩这么点儿了……”我有些慌,“还有哪里有吗?我去帮你找找?”
他喝下去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你是为了烛月吧?你待他倒是真心。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对我好,不大值得;对他好,更不值得。”
“你好像很懂似的……”我白了他一眼,“我是担心小芸还不行吗?小芸日日跟着你洗衣做饭,等会儿再被你吃了,憋屈得慌。”
“小芸……我有分寸。适当时机,我会将她安置好。”
不知不觉中,天已蒙蒙亮了些,我起身回了屋,他好像精神仍是很好,只是瞅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发着呆。
我回屋的时候烛月已经起身了,我想问问他伤口好些了没,他却独自往草地上一坐,一言不发地开始打坐起来了。
我看见我前日里刚做的桌子上,被摆了些小物件。
有的是蛇妖身上剥下来的材料,有的是木头刻的小棍子。
都被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材料我是能理解的,毕竟这蛇妖虽然低阶了些,好歹也是个妖兽,到时候它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卖了换钱的。
可这小木棍我就不懂了,用来当武器吧,不够尖锐,用来做装饰吧,好像也不是很好看。
我捏了一根小木棍子在手,似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磨光,一点儿也没有木屑,更不扎手。
心内一动,这玩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