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敢确定我一定是方主将?难道同名同姓不行么?或者是有人冒充?你又未曾见过我,如此肯定?就不怕将重要至极的信报递给我?”方凯并未接过信报,而是眯着眼睛森冷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
“哼,若是泄露了信报,怕是杀你倒不至于,少不得要逐出济州岛。”
“属、属下见过方主将的,只是刚刚一时情急,才未认得出来。”那传使吓了一跳,就差跪在地上求饶,头低在那,一脸认罪和惶恐不安。
他是信使,自然知道现在天下能够安分的地方不多,济州岛算是一个,其余大明和女真人正打得热闹,哪有什么安稳可言,若是真离了这济州岛,就是能继续吃上兵家饭,怕也是离死不远了,可不比这里能安居乐业。
“不过、、、”方凯话锋一转,脸上的肃穆也转而成为笑意,哈哈大笑道:“你这无心之举,却是激励了人心,好事一件,功过相抵,日后莫要大意了。”
“属下明白。”那传使一脸感激的道。
方凯本想挥挥手遣散了这个信使,却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摸了块玉望传使手中一塞,然后才挥挥手。
“方主将,这”那传使显然有些反应不过,但也心知此物之重,可不是仅仅是一块玉而已。
“别装娘们,打个闷棍给个胡萝卜懂么?”方凯一脸的不耐烦的挥手,他最讨厌这一套,哭哭啼啼的演的跟琼瑶剧似的,属下就算忠心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体现。
“去兵衙报道吧。”方凯赶走了这个传使,他赏赐那个玉虽说是一时起意,那也有一多半的原因是收买人心。
一点小事往往能有大的作用,这个传使也确实以无心之举做到了方凯很努力才能做到的事,那就是增加人丁的凝聚力。
这种凝聚力可以是亲朋、好友之间,也可以是陌路人,仅仅住在同一个城市,或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假如这样凑在了一起,就会自然而然的互相扶持,产生一种难言的凝聚力。
这种凝聚力的获得很难也很简单,简单到一点既透,无形之中得以团结友好,困难到几乎很难人为的去创造。
这种缺陷是与生俱来的,不是谁谁能改变的了,就像是男人无法怀孕,女人不能造人一样,这种凝聚力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得到的。
所以方凯才会赏了这块玉,但也同时大声呵斥,他不能让传使们把知道的消息大大咧咧的说出去,这往往会被敌人看破了蛛丝马迹,从丝毫之间查到线索不是就自己一个人会,女真人一向很善于收集消息,打探军情。
“东主。”车晚真远远的打招呼,脸色淡淡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文治武功,这下算是全了,恭喜东主了。”车晚真永远都是这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话中的意思,方凯自然不会听不明白。
一人可称王,有属国归附可称帝,万国来朝则为天可汗,朝鲜虽然普尔小国,但毕竟是一国,如今也仅仅算是派个使者,还未见真实意图,但总归不可能投靠。
毕竟济州岛如今还没有拿得面的战绩,即使联合郑家坑了荷兰人一把,那也是海上称雄,况且还有个家大业大的郑家压着,朝鲜派来是使者恐怕十有谈的是招抚,小势力投靠大势力,这在朝鲜看来,此时招抚比什么十万大军来的作用都大。
和女真不对盘的不仅仅是他方凯,还有朝鲜加大明,再加蒙古大部,如果牵强一些,倭国和女真人也是互看不顺眼,如果不是两边都伸不过去,未必不会大打出手。
这个只是比喻,倭国的战力不值一提,大明轻轻松松就可以灭了其二十万大军,而反之,大明的二十万兵马三番五次的后金女真打败,如果女真对上倭国,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就类似于强壮青年和年幼的少年,而大明则是中间那个年老体弱的老人,能欺压欺压倭国武士,碰上强壮的青年只能被打的七荤素。
女真人处于四战之地,蒙古和大明两个庞然大物对于新兴的后金都不太看得过眼,只是因为后金武力强盛,这才不得不容忍了它的存在,可若是有机会,即使如朝鲜,怕也不会失去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这个谁都懂,皇太极和女真旗的各旗主大多都懂,所以他们就只能四处征战,只有这样才能制止女真的衰弱,才能让女真各族兴盛。
所以理所当然的,后金国也得罪了所有能得罪的人,即使是他们的通古拉斯老家,仇人也是遍地跑。
“朝鲜人此次来的意思恐怕不止于示好。”车晚真不看方凯手上的信报也知道里面写的什么,谋士,本身就是用已知的东西去猜测最后的结果,如果猜对了,那就是胜利,错了,则会功亏一篑,甚至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喔?那你说什么意思。”方凯看着李越送来的信报,脸上一会皱眉一会舒展,活像一个变色的脸谱,这些朝鲜人的来意虽然很容易,但如此看似优厚的条件,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劝降尔,无它。”车晚真自信满满的道,却见方凯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被方凯所打断的道:“你说对了一半,朝鲜人却是没有恶意,但他们也没有劝降。”
“怎么会、、、”车晚真一怔,显然觉得有几分意外,按理说,朝鲜君臣这次背起了女真人的意思,应当是需要他们顶替毛文龙的地位,至少可以让朝鲜国自己休养生息。
“他们确实需要我们,并且很干脆的将济州岛划拨给我们,但却只是隐晦的提出结盟,而不是受降。
“这不可能。”车晚真一脸惊骇,得到的答案有些令他不敢置信,这次车晚n动跳出来,本身就是想借着朝鲜使者前来招抚,趁机返回国内,如今看来,不但变成了不可能,甚至会去之后还会被遣返回来。
因为朝鲜使者来意竟然是结盟,而不是招抚!
这大出了车晚真的意料!
“有什么不可能的。”方凯淡淡的道:“打不过就谈和,本身就是伦理所在,如果等到打疼了再求饶,那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而且,更别说两家还有共同的敌人。”
虽然方凯这么说,但也心里暗自嘀咕,朝鲜君臣怎么会送来这个一个使者来,更遑论来意。
结盟?
虽然方凯一向很自以为是,这次甚至败了女真汉军,可他从没认为自己的实力能够和一国,即使是朝鲜这等小国一拼的实力。
割让领土与原先的敌对进行结盟?这看上去不像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事,相反,在几百年后的某个腐朽帝国才会干这种的勾当!
“不要失望,这对于封建王朝来说很正常。”方凯看着车晚真一脸的失魂落魄,心中倒也有几分感慨,但却没丝毫的可怜,依旧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