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宋江打马狂奔,不一刻领军到了孔明殒命处。
无头尸体血气未消,大好首级瞑目不闭,真惨!
宋江滚落下马,捧着孔明头颅,哭道:“兄弟啊,你死的好惨啊”
这可是宝贝徒弟,比亲儿子还亲的关系,怎么不伤心?
只是没人来劝。
这哥俩不讲兄弟情义,居然截杀旧日兄弟,死在这里,实在咎由自取。
没看到鲁智深、杨志、武松许多人,都没出营嘛?
实在是瞧不起两人的举止,懒得理他。
“都怪我,若非我顾念义气,要留林教头,如何吃了辱,让你替我出头,遭了这番横祸啊”
孔亮心中又悲又怒,上前道:“师父,给我一部军马,我去报仇。”
宋江只是哭,并未搭理。
又不是没点逼数,怎么可能让孔亮去送人头?当他眼泪多得哭不完么!
吴用劝道:“主将且莫伤心,只当带孔明兄弟回营,才好收敛下葬。”
宋江听了,立刻止住啼哭,让人收拾了孔亮尸体,带回去缝接后下葬,免得真做了无头鬼。
刚到大营门口,只见一群人挤成一团,熙熙攘攘。
宋江心里不乐,驱马到前,喝道:“何事聚集大营门口喧闹?”
看到宋江回转,众人纷纷行礼。
宋江懊恼刚刚语气不好,下马回礼。
这时,扈三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兄长容禀,小妹有话说。”
一身素缟,满脸憔悴。
只是扈三娘本来貌美,此时一身孝服,看起来更加俊俏。
好在好汉们并不在乎女色,对此全然无感。
宋江道:“妹子有话直说,宋江定当竭力相帮。”
扈三娘拜下,道:“请兄长放我离开,前往泗阳城中一行。”
惊呆了。
昨日死了九个,被拿了七个,今天又死了孔明,如何能放扈三娘离开。
宋江急道:“那泗阳城乃是贼军老巢,妹子如何自投罗?万万不可。”
扈三娘道:“本来与诸位兄长同聚水泊,替天行道,护国安名,心中也无甚杂念,颇为开心。
虽然兄长不顾我意愿,把我许了王英,其实有夫妻名,无夫妻实,我也没放在心里。
只是前些时日,与哥哥相逢于战场之上实在心痛如绞。
如今我骑不了快马,使不得双刀,几成废人一个,与兄长并无助益,不如去了泗阳城中,换的诸位兄弟回来,也好兄长为破贼助一臂之力。”
“糊涂!”宋江怒道:“你如何便信了方天定那厮的花言巧语?他说那话,不过是为了惑乱我军心,岂能中计?”
扈三娘道:“便是中计,小妹也无话可说,我兄扈成在彼,自有照拂,安全无忧。”
顿了顿,扈三娘又道:“当初年轻无知,不知父母的好,又因诸位兄长义气相爱,并不觉得仇恨。
此时被哥哥喝骂,夜间总能看到父慈母爱,又有嫂嫂关切,侄儿环绕,实在留不得了。”
宋江锵地抽出腰刀,反转刀头,递过刀柄,道:“即如此,且拿了我的头,以告慰你父母安息。”
扈三娘如何能够下手?只是不理,拜道:“缘分已断,义气当绝,兄长保重,小妹便走了。”
拜完,扈三娘自顾起身,向着营外走去。
宋江知道扈三娘去意已决,只得唉声叹气,掩面垂泪,不再阻止。
其实无法阻止。
说到底,还是怪他放任李逵杀了人全家,导致情义不能再续。
因为扈三娘虽是女子,却豪爽大气,不拘小节,众人都喜欢这个妹子,尽皆来送。
看她出了营,仍然步行,宋江牵过自己的踢雪乌骓马,道:“妹子,此间离城颇远,权请代步。”
扈三娘摇头,道:“如何能用兄长马匹?我自步行。”
“区区一匹马罢了,何足道哉。”宋江劝道。
扈三娘道:“此去再无瓜葛,后会无期,当不受一马一铁,以示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