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独火星孔亮与哥哥孔明扶着宋江回了帅帐,服伺宋江睡下后,两人回了营帐。
孔亮不忿,道:“林冲那贼厮鸟,端的可恶,他贪慕虚荣,自去舔贼首腚子便是,没来由回营,搅得大家不安。”
孔明颌首,道:“实在可恶,该杀!”
只是杀不了。
他弟兄两个,原是白虎山下孔太公庄上人,弟弟孔亮性急,好与人厮闹,到处叫他做独火星,哥哥孔亮稍微稳重些,人称毛头星。
两人只爱耍枪弄棒,只是不得名师传授,幸得结识了宋江,拜了个师父,得其指点。
呵呵,宋江本事也就那样,能教出甚么徒弟来?
其实并无两分本事。
孔亮与武松厮打,武松就手一扯,扯入怀来,只一拨,拨将去,恰似放翻小孩子的一般。
孔明稍微强些,却也有限。
去青州救人时,孔明呼延灼两人交手,斗到二十余合,呼延灼就马上把孔明活捉了去。
正面单挑,马上活捉,实乃少见。
但凡孔明有些真本事,也不至于在马上就被做了,好歹被打落马下啊。
但是,这不影响兄弟俩对宋江的迷之崇拜。
因为宋江被林冲折辱,两人也是感同身受,义愤填膺。
气了半晌,孔亮道:“想我兄弟上山,多得师父提挈,做了守护中军步军骁将,还得替师父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孔明道:“想那林冲本事高强,我俩恐怕不是对手。”
孔亮道:“无妨,我看林冲那贼厮鸟孤身一人,又无兵器在手,我等带三五十心腹去,总的把他拿了。”
孔明听了,暗暗寻思。
想他两人上山,实无功劳,虽有宋江提挈,座次不低,众人也不怎么正眼来看。
碍着宋江情面,诸将并不生厌,两人却着实憋了一肚子气。
此时宋江被辱,两人若是拿了林冲,谁敢不高看一眼?
见孔明沉默,孔亮劝道:“哥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孔明一拍大腿,道:“即如此,去把林冲那厮拿下,交给师父发落。”
“不妥。”孔亮摇头,道:“师父刚刚被那厮折辱了,如何相见?索性一刀杀了清静。”
孔明犹豫,道:“只怕鲁提辖面上不好看。”
孔亮道:“无毒不丈夫,事成定局,他当如何?再则,我们为官军,那厮为贼人,官杀贼,天经地义。”
说这话的时候,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因和人竞争,杀人全家的事。
按照他的说法,他俩在呼延灼来的时候,就该束手就擒,不必去梁山求援的。
只是宽己严人,实乃人性,没道理可讲。
兄弟俩商议妥当,各提兵器,点了五十余兵丁,去赶林冲。
担心被人阻拦,兄弟俩也没声张。
和鲁智深杨志喝了回酒,林冲正是微醺的时候,速度不快,不一刻便被追上。
“林教头,且住,我有话说!”
林冲回头,见是孔明喊话,也不加防备,勒马回头,拱手道:“贤昆仲找我,有何指教?”
孔亮道:“因着琐事,未能相送,实在遗憾,是故赶来。”
林冲道:“足感盛情,留待以后再报。”
他却没发现,两人一左一右,正在不断靠近。
不怪林冲大意,刚喷了宋江一顿,又吃了酒,报仇也有了指望,心里正快活着,实在忘记了两人和宋江的关系,自然也想不到两人会有歹心。
孔亮见距离已近,心中暗喜,却强自按捺下,拱手道:“教头请听我一言。”
闻言,林冲不禁转头看了过去。
呼
听到耳边风声,林冲情知不妙,就势一倒,滚下马来。
林冲怒吼道:“贼子,何故要我性命!”
孔亮只做不闻,喝道:“拿下这贼。”
士卒得令,一拥而上,牢牢压住林冲,绑的结实了。
“哈哈哈”孔亮仰头大笑,道:“贼厮,大放厥词之时,可曾想过落于我手?”
林冲暴怒,喝道:“卑鄙小人,可敢与我一战?”
孔亮笑容立刻僵了。
孔明道:“恁地啰嗦,林冲,有何遗言速速交代,也显得兄弟一场的情义。”
“哈哈哈”林冲怒急而笑,道:“想我林冲光明磊落,不想被你俩小人暗算。
怪只怪我招子不亮,识人不明,殒命也该倒霉。”
“怪只怪你好卖弄唇舌!”孔亮喝道:“你要投贼,自去便是,如何辱我师父?”
林冲叹道:“果真宋江那黑厮教出来的好徒弟,本事不怎样,却是心黑手辣。”
孔亮大怒,骂道:“贼厮,死到临头犹自卖弄唇舌,端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