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何景州的凉薄和冷漠,我见惯不惯了。且那样的日子,我都扛过来,这种小儿科,我也相信自己能熬的过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许久,我就这样缩在一角睡着了,醒的时候身上披了一件薄氅,额上还贴着一条湿濡的布巾。
何景州皱了皱眉,道:“别再睡过去,到府了。”
声音微愠,却没有先前的冷漠疏离。
我顿时觉得何景州虽然是这个时代产物的种男,但人本质还是不坏的,便朝他点点头。
马车是直接从侧门进府里的,我揉了揉脑袋强撑着起身下了车。落地时,脚下似踩了棉花,摇摇欲坠的,何景州及时过来搂住了我。
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其实原主和何景州谈恋爱那会,两人还是挺有感觉的。这个时代女人几乎都很被动的,原主的热情奔放很另类,让何景州感觉十分新鲜又刺激。
我并不想勾起他对原主的旧情,道谢是我的礼貌教养,可何景州似乎误会了,语气并不似开始那般尖锐,而是即心疼又恼恨的怪责,“出府一事,你必须要给个交代。你糊弄不过去,周公子那边若执意不见,我也是必须带你上门告罪的。”
“嗯,我明白!”
两人依偎走着,旁边的仆从惊讶又怪异的看着我们,却无一人敢置喙。而李氏似乎得了信,匆匆赶来,看见我和何景州“搂搂抱抱”的,一脸盛怒又怀疑,
“老爷,您怎么和她一起回来的?”
何景州急忙将我递给王嬷嬷扶住,上前去解释,“夫人,我有事与你相商,入房再说。”
李氏狠狠的瞪了他一会,指着我,“夫君那时纳她入府,道被是她母女设计,我信了你,帮你全了此事,可今儿你却搂着她从府外回来,你……”
李氏潸然欲泣,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以前的不屑和轻蔑,而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顿时晓得李氏定是听了秦氏的话,派人去玉龙山查了“jian情”首尾,这些日一直隐忍着,到此刻才爆发出来。
何景州扶住李氏的肩,柔声又耐心的安抚道:“夫人莫要乱想,待我与你说了,你便明白。”说完,又对王嬷嬷道:“王嬷嬷,你先带她下去梳洗一番,再领过来。”
王嬷嬷应了声“是”,扭过我的身子往另一方走。
到拐角时,余光还能瞧见何景州抱着李氏娇哄着,李氏不依不饶,握着拳头砸了他几下,却也没砸多重。
李氏娘家门第比何府高,听翠花说,盛京里还有姑丈做天子脚下的四品郎官,何景州待这夫人确实要小心翼翼一些,可如此也不能叫他断了沾花惹草的尿性。
我不得不感慨一句,男人啊!
“贱蹄子,你是如何勾引了老爷带你出府的?”
入了鸣翠院,王嬷嬷将我粗鲁的扔到地上,跟在她身后的仆妇,拿了指长的绣针要来扎我。
“我自己出去的,不是老爷带的。王嬷嬷,老爷等会还有事要见我,”我头晕脑胀,看着冒寒光的针尖儿,无法自抑的浑身簌簌发抖。
我知道李氏一定会秋后算账,但不晓得会来的这么快。
也许她们本以为我被何景州厌弃,扔在一角当空气也无妨,可今儿何景州搂着我回府,结合秦氏所言,估计要发狠了将我折磨死。
王嬷嬷嗤笑,“夫人不想将事儿闹大,饶了你一回又一回,你个不安分的贱东西,偏一次次的以为作死没个底线,以为会翻身了去。今儿我就让你好生尝尝厉害,叫你还敢再犯贱!扎,给我狠狠的扎!”
两个仆妇走上来,我还没来得及解释,那针尖就扎进了肉里,我甚至感觉它们穿透进了骨头里。
“啊——”
我疼痛难忍的尖叫,十分体会还珠格格里的紫薇被容嬷嬷扎时的那种刺骨之痛。
“堵住她的嘴巴!夫人吩咐了,不要再手下留情。本就该死的,便不该让她活!她娘家要闹便来闹,总归比留个祸害在府里坏了根要好。”
一针又一针扎下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痛了,我眼前渐渐一片昏黑,瞟见翠花站在门口呆怔的看着,我挣开仆妇捂住我嘴的手,大声喊道:“翠花,你……你同王嬷嬷说,我、我是给你抓药去了,是、是不是?”
翠花却是无动于衷,我又继续道:“翠花,你别叫我事后跟余老太太说了真相,大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翠花惊惧的退了一步,我以为她会受我威胁,不想一瞬后,她目光生狠的说道:“王嬷嬷,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就不晓得她去哪了,她今儿偷偷出府,就是存着勾引老爷的心!”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死丫头想灭口吗?
“你……”
“王嬷嬷,将她嘴塞住,省得听了令人糟心。”
翠花递来一块油抹布,王嬷嬷二话不说就拿了塞到我嘴里。
滋味堪比吞了数十只绿豆苍蝇。
我一时承受不住,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