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扯,为什么紧急关头还有理智保护银票。这个被官差追的境况,确实麻烦危险,但我要是没了银票,失去生存的根本,再回何府,那不就是秃子头上蹦跶的跳蚤——找灭?
跳下的河是人工的,两边砌了台阶,边上是林立的阁楼房子。所以不时发出尖叫,“有人掉河里了,掉河里了,快来救人啊!”
拜托,我自个儿跳的,大家不用这般热心,成吗?
不多时,“扑通扑通”跳了好几个下来,我像条鱼一般,游的飞快,他们又在原地乱摸乱找,一时没追到我。
估计都料准了现时女人几乎不会水。
我在水下憋气憋的辛苦,潜在水底顺着水流一直往下。也不知道游了多远,刚悄悄将头探出来透口气,忽而衣领口一紧,就被人提溜上去。
我想骂娘!
“啊欠、啊欠……”
秋天的河水是沁心口的凉,一定会感冒了。
我缩成一团抱着身子坐在地上,抬头愤愤的看着坐在地榻软椅里喝热茶的男人,俨然是方才给我和小贼二皮摆台坐庄的。
男人束着高髻,戴了一个金翎红玉宝石的头冠,穿着蓝紫十字回纹暗綉的窄袖直裰,领口和下摆的花纹很是讲究华贵。
一般能穿得起全身暗綉低调又奢华的衣服,都是大富大贵的人。连何景州穿的都是浮面綉,而且不是全綉。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真想骂他一句,可开口的只是软糯娇媚的一句,“多谢公子相救。”
男人一脸兴趣的以手撑着下巴,上下左右的打量我。
他的目光实在太赤果,我警惕的仔细检查自己,确定没被他瞧去什么,抱紧身子瞪他。
男人“嘿嘿”一笑,“你是哪家的丫头?”
“你不会想让我以身相许吧?你方才要是不提我上来,我也有办法逃脱的。”所以门都没有。
男人仰头“哈哈”大笑,“有趣,有趣,好久没遇上这般好玩的女人了。说吧,爷不会亏待了你的。”
我无语至极,又觉得莫名其妙。
“公子想讨我回去做妾?”
男人似没料到我这么直接,哑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我嫁人了!”
“你不是丫鬟?”
是丫鬟就得随意给你挑选拿捏吗?
“我像吗?”
男子眯了眯眼,兀自猜测,“若是哪户女郎,也生不出你这样泼辣能打的。算账的头脑,一点就通,所以是个识字的,又还会水?我倒真好奇你是哪种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了,说说吧!”
这男人的气势不一般,开口闭口就是不容拒绝抵抗的命令式语气。不似富商人家的豪气,而是贵族的强势霸道。
所以我不能说实话,若说是何府的小妾,他指不定真能凭着身份讨我去。对于原主,她肯定乐的立即应声,可我觉得也不过是从一个狼窝到另一个虎穴。
“我爹是举人,而我嫁的是位杀猪的屠夫,寻常我给夫君帮忙持刀,身上有把力气。啊、啊欠!”
这男人真不绅士,故意让我凉着,现在我手脚都快冻僵了。
“举人家的?嫁给屠夫?你爹也愿意?你这模样……”
“可不就是我模样长得太好,怕人惦记,所以我爹给我找了个屠夫镇压着,省的那些不怀好意的色鬼骚扰。”
“噗……”旁边的小厮笑的像风中的枝头,
软塌上的男子脸色不冷不热,看不出喜怒。只瞧了我一会,然后吩咐他的仆人将买来的一套衣服送到我手上。
“去换了。”
我冷的不行,也没拒绝。可环顾了一圈,只有个如恭放马桶的小隔间,挂着一张青色门帘。
我侧头狐疑的看那男人,那男人挑眉也看我,似有挑衅,“不敢吗?”
虽是盛世,但男女大防的规矩丝毫不差。我想了想,仍是不甘示弱的进里头去换。
衣服是一套桃红色的鸢尾裙,遍身是白色的花瓣,窄肩大袖。我费了一老把力气,才将这复杂的衣服穿好。
没有镜子可以看一看,自我感觉特别像“花姑娘滴干活”。
如恭房里有个小窗口,我推开朝下瞄了一圈,是酒栈的后园子,各处摆满了酒坛。这是二楼,我从窗口爬出去,借酒坛踩一脚,应该没问题。
“姑娘这是在作甚?馋楼下的酒喝吗?找我说一声便是。”
帘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我下半身已经在外面,只留个肩头趴在窗口。
乍一见那男人掀了帘子进来,差点吓得没直接跳下去,可想想就好了。他先前施展水上漂的功夫将我从水里提出来,武力值相当恐怖。
“我……我被挂住了,麻烦公子施手拽我一把。”我咧嘴谄媚的笑了笑,
“嘿嘿,自己爬下去的,就自己爬上来。”
男人脸生的俊美,又带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气质,坏笑起来迷死人。
难怪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样子,真赏心悦目!
“放肆!”
我一回神,“干嘛?欣赏一下美色,不行啊?”
他觉得自己被亵渎了,很生气。所以让我在窗口挂了很久,胸部两团挤的像腌菜干了,我又不敢继续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