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第一次来到这里,似乎是相当久远的事了。白枭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许久没有打开的电视,静静的开始沉思。白沫颖出门买菜了,悠然坐在另一边玩着手机,这家伙平时沉迷手机严重,因为平时任务时也有看手机的习惯,被训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夜枭在屋子晃悠着,看上去对这里充满好奇。他的身影其他人是看不见的,虽说是异能的产物,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异能波动。似乎不需要进食,会存在适度的休息,最重要的是,随时对四周的环境保持警觉。
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他也和夜枭一样,充满好奇。因为各种原因,他经常周转于各个城市中,对某些日常生活中的物品有所知晓,不过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毕竟除了暗杀外,衣食住行等都有安排。被长老安排在这里,是完全出乎白枭意料的。
一开始是为了方便“枭”对天心市的布局,借此推动计划进行。后面白枭似乎真成了这里的居民,邻居和楼下商店的人都认识他。暗中布置着危害天心市的计划,明面上是个“成绩普通的高中生”,“心肠不错的好孩子”。不知道当那些人看见这个“好孩子”面不改色的杀人时会想什么。
难以想象吧。但这种事并非没发生过,被洗脑的白枭是亲手除掉过相识者的。哪怕是身边悠然,要是收到命令了,也会毫不心软的把水果刀刺进白枭心脏。或者,她其实会用那部手机砸烂白枭的头?
说起手机······白枭突然坐起身来,面朝悠然,严肃地问到:“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就在这里玩手机?要是老师家访到我们这里就麻烦了,说不定会引起异常事务管理局的注意。”
“你出了院就关心这个?”悠然头也不抬,冷冷的回应到。
这句话把白枭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再度开口问到:“那,我不在的时候,‘枭’的情况没出现异常吧。”
“你犯糊涂了吧,”悠然仍旧看着手机,“你住院的时候不也在负责部署吗?你不比我清楚的多。”
这话说得是没错,即使住院检查的时候,白枭还是时刻把握着“枭”的情况的,但除了这个问题,他一时半会真想不到别的什么。干脆自己也玩会手机吧,网络这种东西打发时间还是很容易的,“枭”成员的手机上有降临会的监视,任何发言都会暴露在组织的眼球下,这种时刻受到注视的感觉是白枭远离网络的原因之一。
“对了,有件事我得传达给你,”悠然放下了手机,“组织安排你得到一份文件,这是最高优先事项,在此前我和魅影会代替你控制‘枭’。”
要我放手对“枭”的控制去执行任务,难道是怀疑起了我背叛的可能性,要不然不该在这个时候做这个决定啊。白枭早预料到“枭”的控制权会逐步移交到魅影的手上,毕竟全员手术后,新的组织“刽子手”会由魅影控制。而悠然作为后补,暂时替代白枭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眼下计划将近,移交控制权是很不明智的。何况悠然是出卖内部消息的人这点,上头很清楚才对。这个决策的意图,白枭完全不明白。
看来问题的关键是“文件”,在这个时间要得到的东西,恐怕很重要。“那个文件,是什么?”白枭问到。
“是一份解剖报告,”悠然回答到,“它的内容关乎降神仪式的成败与否。”
“解剖报告怎么会涉及到仪式?”
“降神是需要躯壳的,”悠然解释到,“神是无形的意志,万世而不灭,要使得神降于凡,必须使用神圣的躯壳才行,这种躯壳千年难遇。根据圣典,躯壳是能通过人工制成的。”
“我以为我们已经有这种躯壳了,‘猎人’难道不足以满足吗,人形的‘猎人’,那个男孩应该做出来了才对。”白枭曾亲眼见过那种怪物被挤压成人的样子。
“那样是不行的,神降临的肉身,必须是死去的,但仍旧拥有异能的身体,通过神的意志控制异能,使得死去的肉身活过来,完成显圣,这才是完整的仪式。”悠然的语气平淡,但眼中却蕴含着白枭曾经极为熟悉,如今再也无法理解的狂热。
圣典里的记载。白枭依稀有着记忆,那是降临会借以贯彻意志的典籍,有着对降神仪式的完整描述,里面确实提到了这一段。可人死了之后,异能任旧存在,这在现在的他看来实在莫名其妙,死在他手下的异能者不少,正是因此,死后留存异能是件多么荒唐的事他很清楚。
“那份解剖报告,正是一个这种躯体的报告,负责解刨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个躯体的重要性,在场的只有一个隐瞒身份的异能者发现了这件事。那个人是个法医,同时私下是异能研究者,他撰写了这份报告。”悠然继续解释到,“虽说这么利用报告有亵渎的罪过,但创造躯壳高于一切。”
降临会赖以生存的根本在于降临仪式,要是我得手了报告,率先毁掉的话,说不定能打击降临会。不过这样,恐怕悠然和“枭”的成员们也难逃一死。白枭开始筹谋自己能否从中得到筹码,可似乎什么方案都行不通。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开始行动?”白枭还有些疑问,干脆问了出来。
“我们被骗了,有人提供了假的报告给我们,真的报告被藏了起来。躯壳的创造本就需要很多实验,发现有错误也是最近的事。”悠然解答了疑惑。白枭还有问题想问,却不经意间看见了悠然的目光,那种目光让人有种意外的反感。好像是有人在隔着那双眼睛看着这里,本能停下了白枭的疑问。
“没有问题了吧,”悠然吐了口气,“过会儿我会提供给你资料的,真是的,以前你对任务没这么多疑问的,难道住院还能灵活脑子?”她又低头看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