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谢婉是有些不信的。
她和卫澈一旦大婚,她便是有夫之妇,待卫澈归去,她便是个守寡之人,而卫澈身份高贵,即便是有心与她再续前缘,但是不可能。
所以,还谈何日后?
但秦先生和李杨两位长辈在,谢婉也只得装作信的样子,捧着锦盒点了点头。
秦先生清了清嗓子:“老夫代为转达公子母亲留下的三句话,公主请听好了。”
谢婉立刻端坐:“先生请讲。”
“澈儿他为人偏执,但极易隐藏轻易不显人前,他既娶你定是爱极了你,忘你与他相知相守,永不相负。”
谢婉细细琢磨了下这话,若是她没理解错,这是她未来的婆婆,告诉她,卫澈此人颇有偏执,若她负了他,定会遭他报复?
谢婉眨了眨眼,卫澈偏不偏执她不知道,但此人极为小气她倒是知道的,不过话说回来,能够舍了帝王之位,只为让她重生与她重新来过,不是偏执之人也定当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多谢先生转达,婉儿记下了。”
秦先生接着道:“旁人总说,成婚是结两姓之好,可澈儿身世特殊,你全然不必顾忌其它,若有摆着长辈亦或是血亲架子为难与你的,你尽管揍回去,即便是做过了,也自会有澈儿为你善后。”
说实话,谢婉听了还是颇为感动的,仅凭这句话,她就可以断言,未来婆婆在世之时,定如她一般,是个爱憎分明直爽的性子。
她甚至有些可惜,不能同这未来婆婆见上一面。
至于那些所谓卫澈血亲,谢婉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了,辜负了未来婆婆的一番好意。
谢婉开口道:“多谢先生转达,婉儿记下了。”
秦先生转达了第三句话:“人生漫长,执子之手容易,与子偕老却难,婚后无论遇何种困境,万不可苦皆闷于心中,你若不快,打他也好骂他也罢,都无关系,但打骂过后,定要促膝而谈,唯有如此,夫妻方能爱意不褪,相知白首。”
谢婉见证了两世,晋元帝与沈皇后之间截然不同的感情,如今再听得这话,感触更深。
夫妻本是一体,不分高低,万事有商有量,即便争议也该互相坦陈,如此方能长久。
今生的母后与父皇,走到如今的地步,何尝不是地位不等,沟通不畅所致。
观其言而知其行,仅从这三句话中,谢婉也能瞧出,卫澈的母亲定是位传奇女子。
谢婉恭声应下:“多谢婆婆教诲。”
她这声婆婆唤的早了些,却也不早。
谢婉这几日都在宫中忙碌,不知卫澈那厢准备的如何,按理大婚那日,即便她无需跪拜他的父母,也是需要见上一见奉茶的,可他的身份是假的,明日座上的,定然不会是她真正的公婆。
所以,秦先生才会在今日将锦盒转交她手,而她此时改口唤上一声婆婆,也是情理之中。
可谢婉那声婆婆出口之后,秦先生与李、杨两位将军,却瞬间红了眼眶。
未免谢婉察觉,三人都抬眸看了看天,眨了眨眼这才平复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