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忘记呢,白看她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可一到夜间睡觉时就不一样了,晚上寒气重,她体温低,睡着睡着就会把自己捂到被子里滚到他身边取暖,本就睡眠浅的他常常就这样苏醒。
没多久就会听到她渐渐开始哭,是那种不自觉地啜泣,的身子一直发抖,他一动她就抖得更厉害,有时候能听见她在梦中哆哆嗦嗦地轻喃:“叔叔别杀我。”
四十分真实。
若不是他睡眠浅,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猝死在他身边。
他冷淡地在黑暗中感受一切,等她自己哭,哭累了就能安静睡觉了。
要不是怕村里人察觉不对,他真想把她扔出去。
如果他没有听见她之后的梦话,或许他真的会演出女儿夭折的戏码,反正原住民都已经开始接受他的存在了。
那个他一根指头都能碾死的崽子:“我看见叔叔受伤好多,他肯定好疼啊……我好怕……”
幼崽都这么懦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太碍事了,他这样想。
“……他杀我,但我想让他活……”她继续着含糊地梦话,“我不能回家了,我希望叔叔们可以回家……”
湛长然在黑暗中睁着眼,呼吸轻到不存在。
她又在哭了。
幼崽都是水做的,眼泪似乎总也流不完。
他想到自己还没见过面就夭折的孩子,最后那段视频的画面里,那个皱巴巴看起来还没他巴掌大的猴子也是在哭。
他没养过娃娃,他该养的宝贝刚出生不到三就被进犯的虫族当成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