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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节云街的节日

《夏家祠堂》是云街镇周围乡村中最著名的一座古老祠堂,它对团结夏家宗族人起着莫名的疑注力和向心力。云街镇做为历史名镇,在向四周辐射的过程中,夏家坪村纳入她的版图是必须的,必然的,夏家坪的这座祠堂是举足轻重的。夏家坪活跃一支狮子队,一支鼓锣队,一支杂耍演唱队,周围方圆几十里有红白喜事都请他们去唱几曲,舞狮一场。不贵,管两餐酒饭,给点米或几个铜板都行,图的是个热闹。

夏三的父亲排行第八,叫夏八,那个叫夏七的二十四岁时好表现从四层饭桌叠起的高台上手举狮头纵身一跳,谁知耍狮尾的堂兄跟迟了,动作未统一,夏七摔在青石板地上,口吐鲜血,一个时辰后便毙了命,好在他还未结婚,走的干净。

夏六家里发人,夏六曾长期担任夏家坪大队支书,他的后代也跟着了大人的脚迹,夏六的满崽——夏梁生现在任村支书。若夏三不是招工出来了,想必也有一番争吵的。

云街镇委要求夏家坪村树起“夏家祠堂”这块牌子,多多以它为重点,宣传自己的历史,比如狮子鼓锣杂耍演唱队什么的都行。梁生便进城来邀请堂兄夏三出来帮忙。夏三抓遍了耳朵,表示愿意写一个《夏家祠堂》的话剧宣传宣传这夏家坪的历史和现实。

这夏三也是敬业的,为写好一话剧,携夫人古云住进侄儿夏甲家中,走东家窜西家,拜访老者,花去一个多月时间写成上集。

作为编剧,夏三被邀请来云街参加《夏家祠堂》上集的正式首演。简儿与夏之对于戏剧不喜欢,加之请不出假,只有不儿陪同父母前往,不儿热爱戏剧,况且是父亲的编剧,虽担心达达一家。但难以割舍那戏剧的情怀,只得如此这般,但每隔一段时间,打电话询问伯伯病情。

那久违的锣鼓声起,那样撩人心魂,那戏剧装修一新,既有远古遗迹的气息,又有新时代的元素参合集中。各种庆祝的标语,贴满大街小巷。云街虽不及高屋密林的大都市,但她小桥流水般地民宅遍布,族拥着横五竖六的主街,主街上高二十层以上的建筑也尽有应有。

那“云街宾馆”就是原来的老合作社的员工人宿舍,当年的夏三曾住在这里,今非昔比了,夏三全家安排在此住宿。

值得一提的是,那夏甲使出了性子。纠缠着王枣有心还是无心说的那句话:与他再怀一个儿子来,以防万一。硬是死缠死逼的将王枣带回夏家坪来,说可以去看云街戏剧开园。

这两个家伙这一闹竟过去快两年了。王枣虽与胖子往来甚密,那胖子是个老实人,对王枣没有份外之念。这俩家伙挨近夏家坪时,想起那结婚时迎亲的场景,也喜笑颜开了,那时那种充滿神秘感的爱情生活幻景荡漾在各人心中,即害怕,又渴望。一转眼,这爱情就过去了一半,爱情成熟了一季,结果了,生了宝儿,又丢了宝儿。

放眼夏家坪,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里,想过去的万千年中,除了重大的地壳变动外,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大胆的新颖的新格局,火车路沿着山的脚下与公路保持着大致的平行的方向穿过村子,第一方案要穿过《夏家祠堂》,被村民们否定了,按第二方案穿过农田,小溪。就苇河这么一条小河,房地产商动起脑筋来了,沿河开发出成栋成栋的商品房来,冠以“江景房”的美名。村长手里的一地二卖,就发生在“苇河一号”土地上。远离河岸的小山谷被一些有眼光的老板圈去,有些建成小加工厂,比如鞋厂,纺织厂,电子零件厂,有的囤积在那儿,等待涨价。

夏家坪彻底变了。但就整个夏家坪这个世界来说,夏家坪人仍然像人类与大自然的关系一样,人类是渺小的。你站在任何一个地方朝四面八方望去。那像园圈的大自然的地平线牢牢地把人类统治在在一个圈内,繁衍力无限的大自然将天的底下的成山遍野的森林,低微卑下的灌木,山川河流将城镇包围住,人类似乎永远走不出去,只是人类自以为是地说着战胜了自然罢了。

夏甲与王枣在太阳下山前的时刻到了有着一群千年古樟树的村头,远远就望见了那落后于邻居的绿阴漫漫的自家房屋。那充满无限繁殖力的幽暗房子,还没有炊烟冒出,望眼欲穿地盼着主人的归来。

那戏如期开演,第一场第二场戏那是上面派下来的,有政治成份,每个朝代都差不多罢。第三场是《牡丹亭》,那唱腔优美、悠哉,把人兴趣挑起: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却付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享心乐事谁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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