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饭的敏儿似看不下去,猛然站起身,一手叉着腰,一手指向乞丐,横鼻子坚眼,不客气大声道,有德性没有眼色没?这干净河水,岂是给你洗脏脚的?
那乞丐,听到训斥,但却装聋作哑,不理不睬,他不急不慢,从地上缓缓爬起,拾起地上的包袱,挎于肩膀上,哼着曲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敏儿立在原处,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气噎不已,嘴里骂一句,这臭要饭的
敏儿妹妹,俗话,良言三冬暖,恶语六月寒,何必欺一个叫花子由他去吧。宋怜劝敏儿道。
敏儿听宋怜一言,自知言过,蹲下身来,一言不发,用手又拨河水玩儿。
宋怜拍打完衣裳,将衣裳放于河水中,反复浸入,拎起浸入,浸入拎起,仔细清洗了起来。
哎…哎…一个不溜心,宋怜手滑,一件衣裳,掉落于河水中,眼睁睁望着,那件衣裳,随着河流,顺着一路往下飘。
这可如何是好?这件衣裳,可是宋恪的宝贝疙瘩。平日里走亲访友,都是这件衣裳撑脸面。宋怜急的直跺脚。
敏儿见了,也傻了眼,望宋怜,咋办?
宋怜呆望着,动了动步子,又想了想,却不管衣裳,朝树林子里走去,敏儿一脸狐疑,但却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见宋怜四下低头寻找,不由问道,怜姐姐,找什么呢?
找个长点的树枝。宋怜低头答着,眼睛却四处寻觅。杂乱的地面,落叶枯树枝,满地都是。寻寻觅觅,瞧见地面有一条长树枝,欢欣喜乐,连忙捡起,拿在手中,笑道,这个好。
她拿着树枝,和敏儿,奔向衣裳飘去的方向时,却突然发现,河水那处,唐家姐和她的丫头怡,站立于河岸边,裙衫摇摆,笑得花枝乱颤。
眼望那件衣裳,本已飘至岸边,于乱石之处停留,却被怡用树枝,挑拨起丢入了河心。
又一次眼睁睁,望着那件衣裳飘远。而这一次,水流急湍之处,那衣裳就这样,随着急流,越过拱桥,渐渐的,远离了视线。
丫头怡,为唐姐撑起油纸伞面,遮住如烈阳光。俩个人,脸面张狂,刺耳笑音,在阳光下,纷乱萦绕。
宋怜怒火中烧,眼中喷火,慢慢的,一步一步朝她俩走过去。
那仨铜钱的羞侮,到现在还没忘呢。这唐姐和怡,竟然又生一事。新仇旧恨,宋怜心想,岂能再忍?姑娘这次岂能饶过?
死丫头还衣裳来…不待宋怜出手,那敏儿咬牙切齿,一脸愤怒,大骂一声,一个箭步,一马当先,冲了上前。
敏儿一巴掌,迅速挥向怡,怡一躲闪,敏儿扑了个空……
宋怜见状,闪电般的速度,一把抓住怡撑着的油纸伞,顺势一扯,那怡顺着油纸伞滴溜打了个转…无意之间,碰撞到了唐姐,唐姐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一下没站稳,瞬间摔倒在霖上。
哎哟…哎哟…唐姐躺在地上,摸着臀部,痛苦的神情,哼哼着大骂,死丫头笨蛋一个
怡丢了伞面,连忙奔过去,跪在了唐姐面前,猛扇自己耳光,对不起,对不起…姐,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
耳光声啪啪作响,清脆悦耳。
红红的手掌印,像八爪鱼趴在脸上,样子皱是可笑。
敏儿见此效果,甚是满意,哈哈大笑道,哟这耳光,好像还不够响亮,再扇得响些。
这可是,唐姐第二回摔跤了。作恶的人,免不了自食恶果。
宋怜站立一旁,坐观好戏,望着动弹不得的唐姐,又瞧着自扇耳光的怡,不由哈哈大笑。
姑娘,你没事吧?穆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袭白长衫,飘飘洒洒,轻飘飘晃入了眼帘。
绝色美男范寅,突然从而降,一切如梦似幻。
观赏着好戏,竟毫无察觉,梦里的翩翩公子范寅,远在边,近在眼前。
宋怜望着范寅,想起昨夜一梦,心如鹿乱撞,不由脸颊烧热,面若桃花。
想来,红得厉害,以至于,那范寅盯看了她半晌,惹得她眼神无处安放。
范寅白如雪的肌肤,相映柔光似水的眼,在浅红淡阳之下,栩栩生辉,醉人千回。
唐姐望向范寅,一脸花痴样,目光牢牢锁住范寅。
你怎样了?范寅双眉微蹙,快步走了过去,扶住唐姐肩膀,不由关切的问她。
唐姐听到问,从痴迷中回神,偷瞄一眼宋怜。
她脸面抽动着,穆然梨花带雨,似委曲不已,衣袖拭泪道我与眼前这位姑娘,无怨无仇。不知为何,竟要暗伤于我?
我好痛…好痛…唐姐可怜样望向范寅,泪珠挂腮,娇柔诉。
唐姐如泣如诉的神形,声色,就连宋怜取近听了,也忍不住酸酸的,想落泪。
这唐姐,唱得是哪出戏?宋怜站立一旁,皱着眉头望向唐姐,心中犯着嘀咕。
是啊,看我家姐貌美,心中忌恨,暗中伤人,是何道理?怡与唐姐,目光对视,并心领神会,立马帮腔作势。
嘿这主仆二人,倒是一唱一和,戏份演得足啊。宋怜心中恼怒,在这范寅面前,却又不便发作。
宋怜脑瓜灵活,心眼子也有些。万万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唐姐善用心计,宋怜比之还是嫩了些。
胡分明是你俩伤人在先,竟然恶人先告状敏儿一听,甚是气恼,忍不住跳了出来。
范公子,可别听她们胡扯。你是有脑子的,对吧?敏儿面对范寅,呆萌的样,猪脑才会信她们
……范寅无语。宋怜一脸呆。
罢了罢了。沉静片刻,范寅规劝一句,他俯身弯下腰,双手抱起唐姐,瞟了宋怜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范寅瞟宋怜的那眼,随意淡然,无色无味。难不成,范寅相信了唐姐,以为自己暗伤于她?
宋怜清晰的望见,白长衫随风舞动,飘动发丝撩她面,范寅怀中的唐姐,衣袖掩面,娇羞难奈,喜形于色。
唐姐看宋怜的眼,是胜者般的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