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只手那么合适地,放在琴上两个特定的位置上。
小提琴就搭在徐竹溪肩膀上,她在阳台上成了一道优雅的风情。
虽听不懂曲调,也听不出来徐竹溪拉的是什么曲子,可严馨却能在心里深深地感受到,徐竹溪的那份优雅,就仿佛是有一道光穿透森林,照射在一寸绿草上。
严馨打了个哈欠,又不敢睡去。
正在这曲调,要将严馨裹得密不透风时,宿舍门突然被人拍了几下。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叫门声,彻底将严馨从半睡半醒中震醒过来。
宿舍外这个敲门的人边敲边喊,问严馨她们宿舍能不能安静些,不知道中午大家都在睡觉吗?指责她们没有公共道德,还质问她们“是不是不认识时间,脑子进水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不能再让她喊下去了,估计整个楼层,都能听见她说的话。
严馨急忙打开门,跟这个女生道歉,她刚打开门,就对上一个气势汹汹,眼里冒火的女生。
小提琴声忽然停住,严馨回头看,见徐竹溪立在阳台上,
手里并没有小提琴。
严馨急忙道歉,将错都揽到她们宿舍身上,并请这位女生到宿舍里来,站在走廊上争执实在是......
严馨觉得抬不起头来,她本就表达能力欠缺,现在这种情况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不停地跟这个女生道歉,而后诚恳地请她进来。
这女生直直地打量了严馨许久,冷冷留下一句“以后请注意”,说完就转身走了。
她刚一转身离开,严馨也就出了宿舍,她将自己关在门外,紧贴在墙壁上,手握着门把手,忽而紧张起来的神经迟迟松不下来。
屋内小提琴声早就止了,整个走廊里也静静的,唯有清晰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在严馨胸口、耳边,越发清晰起来。
严馨没有回宿舍,她站在走廊里,摸着自己胸口,她紧紧贴着墙,脑袋忽一阵眩晕,抬头看着忽上忽上、黑黑花花的天花板,突然觉得两条腿发软,有些站不稳。
严馨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和脊背贴在一起,她呆呆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今天还没吃饭。”
想到吃饭,严馨便想到余白,这个时间,她该去给余白送饭了。
余白的打算落空了,他一边可惜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一面忙碌起来。
军训结束后,他没能像自己预想般,和严馨一起去食堂吃饭,或者是一起悠闲地在校园里散步。
广播站招新,文学社招新,戏剧社招新,文学院的迎新晚会他要主持,全校的迎新晚会他还要主持,戏剧社为迎接新生入校编排的新话剧,余白又是主演。
接天盖地地活动扑面而来,牢牢地压在了余白身上,他只能重新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将美梦被迫放在了脑海中。
严馨在心里一件件地细数,仔细地想接下来这半个月,余白要做的事。
数着数着不由惊住,她掰掰手指,自言自语地说:“我要给他送半个月的饭,要送到十月一放假之前,那他喜欢吃什么呢?”
严馨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余白喜欢吃什么。
她想想和余白吃的那几顿饭,似乎......完全只顾着自己吃了,剩下的心思就是跟饭菜作斗争,在“没吃饱”与“不能多吃”之间计较,完全没注意,余白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打得最多的是什么饭菜,他从来不打什么菜。
严馨总是一口一口地将饭吃下去,吃到一半又想起“形象”来,她从没有注意过,对面余白的餐盘里,都装着什么饭菜。
严馨对着窗口里各式各样的饭菜,心想:“那......大概他也会喜欢吃鸡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