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打好饭后,拎着饭盒往广播站招新处走。
接下来这七天里,余白一整天都会守在那,与大家一起参加招新工作。
严馨远远地看见余白,他站在桌子后面,手机举着一张纸,正给一个来咨询的女生讲解。
余白告诉这个女生,该怎样填写表格,仔细地介筛了广播站主要负责的工作,并提箱她参加这个社团,会占用她多少课余时间。
余白解释完后,又对所有前来领表格的人说,希望大家都能好好考虑,不要盲目选择,一旦选择了就要遵守广播站的规章制度,不可以中途退出。
他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很仔细,面对一个个提问的人,余白很耐心,即便嘴角都起了一层皮,却还是仔细地,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
严馨每天中午来给余白送饭,都能看到他站在桌子后面,严馨想他大概是忙到没有时间坐下。
戏剧社、文学社同样在招新,余白同时是三个社团的社长,所以他要三个地方来回跑,忙到没时间吃饭,短信也发的少了,只每天早上一条,晚上一条,不过短信的内容却异常地多。
长长的一篇文字,几乎是一篇小作文。
严馨看着余白给自己发过来的短信,心里惊叹,如果自己有这么好的思路,那作文也不会凑不够字了。
早上发过来的那条短信,余白总是以“早安”开头,接下来的话,完全就是一篇小散文。
严馨读完后,只觉身心舒畅,她不禁想,要是我高中时,有人天天早上给我发一篇这样的问候,那作文也不会写得那么惨,语文分数也不会少得那么可怜了。
晚上那条短信,余白以“晚安”结束,在这两个字之前,他会询问严馨,今天有没有迷路?食堂饭菜怎么样?有没有按时涂药膏?
严馨坐在床铺上,对着手机屏幕笑,手机光将她脸上的两个酒窝晃得很亮。
她边笑边在心里自言自语,想着自己今天都做什么了。
药膏并没有涂,每天除了上课,都很无聊,早饭晚饭也不怎么按时吃,至于迷路......
严馨在校园里行走的路线已经固定,怎么会迷路呢?
不过,尽管严馨无数次走过这几条小路,却从没留意过两旁的景色,一花一草都没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她心里只记得,从宿舍出来时,站在镜子前的自己,和目的地处的余白。
长长的一段路,尽头是余白,身后是拖长的阳光,严馨手里提着给余白的午饭,心里却是白白的。
严馨每天中午从宿舍出来那一刻,心里还想着许多事,当她站到打饭窗口前,再从食堂出来、拎着饭菜在路上走时,竟什么都忘了想了。
她知道,余白在这条路尽头等她,余白看到她时总会笑笑,而后冲她招招手,而严馨会在一片或羡慕、或失望地嘘声中,提着饭菜朝余白走过去。
余白每天晚上发过来短信,都会问严馨有没有迷路。
而严馨每每读到这句话时,还是会笑出来,笑得露出两个小尖牙。
她能在脑海中,想像出余白问这句时的神情,她想余白心里明明就在笑话自己,看他面上却是那么耐心,认真。
严馨能想像出,余白问自己有没有迷路时的眼神。
她抬手摸摸自己头发,又理理自己鬓边碎发,就和余白摸她头发时的动作一模一样,只不过余白比她高,要俯下身来。
不过今天,严馨没能轻松愉快地从宿舍里出来;也没有站在镜子前,反复地考虑自己的搭配,而是紧贴着墙面,直到徐竹溪从宿舍里出来后,她才动动身子,跟徐竹溪打了一声招呼。
徐竹溪背上背着小提琴,听到严馨跟自己打招呼,她看了严馨一眼,略退一步,平淡地问:“你没有走?”
严馨点点头,回答她说自己这就要走了,去食堂吃饭。
徐竹溪答了一个“哦”,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如风一般,她略过严馨时,只留了个侧影,严馨仅能看到,徐竹溪高高挑起来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