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年二十三,是户部巡官之一吕英的长子,名叫吕岑。
吕英只有从四品上,堂堂中书省顾阁老官从一品,自然不曾将之放在眼里。
可少有人知,吕英子中书省另一位阁老李长景,为表了九千里的远亲。
两位阁老同朝为官几十载,也不对付了几十载。
眼看着大丞相程大阁老将近古稀之年,二位阁老都是大丞相继位的首选之人。
而顾阁老无论从资历、政绩、家世、随众都强过李长景,这才让他恶从胆边身,支使着人欲将顼家的独孙、独子顾漫,勾的不事上进,最好五毒俱全,沾染人命。
若不是顾家家教严,顾漫本质纯良本分,怕是早早连累了顾阁老父子。
也正因为收效甚微,早已有意展好交情的吕岑,几次为顾漫招祸。
比如招惹了勤王世子萧启明以及李长景幼子两次,都有吕岑推波助澜的功劳。
要不是因为清雅之事怀疑、警醒暗中之人的萧芜,一直刻意的关注和插手。
顾漫要么被软硬不吃的萧启明“酒后失态“打残;要么就是
被李长景幼子诱导着,众目睽睽之下,“无意“打死出头说和的某位刚从放归京官员的嫡次子……
不管是因与褚珣的“情分“,才被萧芜“看顾“、“教育“一二,还是被清雅的背后主使影响“移情“,同情“小可怜“顾漫的缘故。
萧芜“教导“之心大发,干脆让捏着“顾小可怜“使劲搓磨的吕岑彻底凉凉了。
也是因此,顾阁老才顺藤摸瓜出前因后果,有了顾家今后预备投桃报李,与褚珣交好,一改名哲保身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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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芜不管顾家如何,依然将京中局势与朝中派系细细分析。
对她而言,她从未有争权夺利之心,也未有权柄挚天之志。
顾家是相交好安国侯府还是坐壁上观,只要不是敌视针对,都不值得她忧心。
相比较而言,清雅背后之人,更让她在意。
只可惜清雅只是一枚棋子,除了一个接头人,对方只许诺了她一个攀龙附凤的机会,她便真的什么也不探究的,忙不迭的上杆子做了马前卒。
虽然既便她事成,一个女人而已,在萧芜的把持下,她甚至不会让这个女人,有一丝可能怀上一个身份不正、来路不明的孩子。
但是背后之人,从褚珣的民间声名,到褚询的后院,处处都伸手操控。
甚至那几名书生之事,还欲牵扯到她,隐隐有试探与安国侯府的远近、以及各方包括宫中的态度。
这让萧芜愈加警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因为大位之争的站队、权柄之争的交替而有的针对和打压,这已隐隐有动摇大靖国本之趋。
因为谁都知晓,起码今时今日,骁云骑不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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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洵自来对皇室有防备之心,甚至包括了庆元帝,哪怕他有一份拳拳之心的各处看顾。
毕竟一日为帝,注定一日权衡。
更不要说地位稳国的太子如何待之、远斥离京的皇二子是否落定结局,以及其他看起来安份的,有能力的众多皇子、宗室是否如故安稳。
还有人心各异的朝臣、隐遁暗处的敌国宿敌、探子。
也是因此,在京中褚珣都会低调处事,收敛锋芒。
无论是装傻充愣,亦或是展现对皇家的信任亲厚不防备,不曾猜度警惕所以会若无所觉……
可以说,褚珣只要乱了,那么大靖的天下便不复安稳。
因此那些依然忠国的,无论是忌惮的,嫉妒的,还是敌视褚珣的人,只想有人架空他、代替他、削弱他、钳制他,却没人会在敌暗我明,边境不稳之时,动摇这块镇山之石的根本。
也许因为,既便杀驴也得先卸了磨,既便拆桥也得先过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