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蹲树上干嘛?又不是猴儿~”朱秀没好气地吐槽一句。
“我...”王竹一阵语塞,羞恼般地狠狠在朱秀脚背上踩了一脚,“你管我干嘛!你才是猴儿呢!哼~”
朱秀吃痛“嗞”地吸了口气,抱着脚边跳边打转转。
一屁股跌坐在地,朱秀脱掉鞋袜,露出一片青红肿胀的脚背,怒道:“你是属牛的吧?牛蹄子这么重?”
王竹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一脚就把朱秀踩成这副模样,慌张地蹲下,“呀~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这怎么办呢?”
朱秀气呼呼地瞪着她,两脚一伸,“我受伤啦,走不动路,你背我回家!”
王竹赶紧点头,二话不说,抓住朱秀一条胳膊,以一个半过肩摔的姿势将他甩到背上,掂了掂分量,迈开腿大步朝前走去。
朱秀没想到这小娘竟有如此力量,看似瘦小的身材,将他背在背上竟然毫不费力。
“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扶着我走吧?怪不好意思的~~”
朱秀见不远处扛着锄头从地里回家的村民们纷纷扭头望来,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禁不住老脸发烫。
王竹也有些羞赧,却没有听话将朱秀放下,凶巴巴地低声道:“别理他们!朱大强朱大茂朱大成,哼~我记住他们啦!敢笑话我,待会我就去掏了他们家鸡窝!”
“呃......”朱秀略感郁闷,趴在王竹背上不说话,他忘了,王竹可是陶朱村的娃娃头,小恶霸级别的祸害。
回到家,推开院门,方翠兰从堂屋里探出脑袋,笑吟吟地迎出来,“二丫来啦!这是怎么了,还背着回来?丢人!”
方翠兰戳了戳朱秀的脑门,抓住他两条胳膊,拎着他放到小马扎上坐下。
王竹微微喘气,黑里透红的脸蛋有些愧色,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方婶...我...我又把朱秀弄伤了,对不起~~”
方翠兰瞥了朱秀红肿的脚背一眼,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多大事,这小子细皮嫩肉,一点不皮实,抹点药明儿个就好啦!”
朱秀靠着堂屋立柱,撇撇嘴很是不忿地想要抗议,方翠兰偷偷掐了他一下,挤挤眼睛。
王竹绞着手指,偷瞄一眼朱秀,嘤弱地小声道:“那...那我先回去了......”
王竹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头一扭逃也似地跑出朱家。
“这丫头,哪都好,就是脸皮太薄~~”
方翠兰看着王竹跑远,笑呵呵地摇摇头,关好院门,从屋里拿出一瓶跌打伤药,蹲在朱秀身前给他抹药。
朱秀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委屈地道:“娘~孩儿都受伤了,你怎么不把那臭丫头扒掉裤子打屁股,给孩儿出出气?”
方翠兰送出一记大大的鄙视眼神,轻轻在朱秀脚背上拍了下,“亏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半大小子,弄不过一个小丫头!真他娘的丢人!”
朱秀没心没肺地嘿嘿笑着:“娘~你咋把自个儿都骂进去啦?”
方翠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用力抹药揉搓着,哼道:“你娘我,什么刀枪棍棒都耍得有模有样,生个儿子却比大姑娘都还弱不禁风,气死老娘啦!今后你要是被自家媳妇欺负,唉~~咋办咧?难不成还要娘替你出头?”
朱秀强忍脚上阵阵酸疼,怔怔地问道:“娘,您此话何意?什么媳妇?”
方翠兰白了他一眼,笑容诡异地低声道:“你个傻小子,王竹那丫头不错,娘都替你瞅好啦!再过两年,等你考上乡贡郎,娘就给你做主,将亲事定下!”
朱秀愣了半晌,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别别别!千万别!孩儿就当她是位小妹妹,没感觉的!娘可不要乱点鸳鸯谱!”
“咋会乱点呢?”方翠兰一瞪眼睛,嗤笑:“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感觉?婚姻大事,当然是由父母做主!”
朱秀表现出难得的强硬,晃着脑袋抗议道:“不行!绝对不行!孩儿的婚事一定要自己做主!孩儿要寻找真正喜欢的姑娘!”
方翠兰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放在心上,收起伤药随口道:“哟~我家秀儿长大啦,还知道喜欢姑娘!想做自己的主,就赶紧给为娘考个乡贡郎回来。等你有了你爹的成就,娘也就安心了,到那会也不愁找不着媳妇......”
听着方翠兰嘀嘀咕咕念叨着钻进灶房,朱秀咧咧嘴角,考上乡贡郎就意味着即将踏入洛阳,这可是他计划里三十岁才能干的事情,难不成自己要打光棍混到三十岁?
这年头,除了家里委实揭不开锅的那种,没人会当大龄未婚青年,超过一定年限,官府可是有权强行婚配的,绝不允许拖人丁增殖工作的后腿。
不能为人口繁育做贡献,留你何用?
朱秀拍拍脑门,这会可不讲究计划生育,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力,增丁添户可是官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还好自己未到婚龄,暂且可以将人生大事缓一缓。
一想到王竹那个孔武有力的小黑丫头,说实话朱秀打心眼里发怵,自己还是比较喜欢温柔矜持的那一类,最起码今后家庭地位和人身安全上有所保证......
“唉~~才十四岁就要开始为结婚发愁,古人也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