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
第三步:......
朱秀一阵疾书,参观了周进财的绞麻作坊,让他自觉收获巨大,打开了新的思路,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倒不是说朱秀真的想成为青史留名的麻纺业巨子,而是要充分利用这条路子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好为后续商业计划的开展奠定基础。
毕竟再好的计划也是需要资金的投入,朱秀忖度自身,除了仰仗周进财手里那二百来贯钱作为启动资金外,他还真就没有别的选择。
这篇人生规划之致富经,一动起笔来就停不下,朱秀洋洋洒洒记录下好几十个项目,直到手中炭笔越捏越短小,那小半截黄蜡也快要耗尽,才意犹未尽地暂且告一段落。
趁着还有些许光亮,朱秀又赶紧写下一段日记。
“696年3月9号,与周进财达成初步合伙协议。周进财此人颇有商业头脑,且手中资金能够满足前期投入,暂列入考察对象,以待研究。不过此人受陶家掣肘,欲使其归心,须先得让其脱离陶家。”
朱秀停笔蹙眉,陷入沉思,有什么办法能让周进财尽快脱离陶氏呢?
烛光跳跃,烛火挣扎,黄蜡燃尽化作蜡水,流淌在床沿上凝固成块,烛芯微弱的火苗熄灭,一缕有些焦味的黑烟升起,屋里陷入黑暗。
朱秀眼皮子越来越沉,没一会便传出轻微鼾声,沉沉睡去。
翌日,卯正左右,朱秀还在跟周公相会,屋门“哐”一声被踹开,朱秀悚然惊醒,迷糊间只觉整间屋子都在颤抖。
方翠兰的大嗓门犹如锣鼓声一般传入耳,朱秀想捂都捂不住,抹抹嘴角的哈喇子,打着哈欠起床洗漱。
只要不喝酒,方翠兰的生物钟出奇的准时,朱秀蹲在水缸旁,嚼着蘸了茶末粗盐的柳枝,心里暗叹,这今后乡学舍开学,他怕是一天懒觉都睡不成了。
换了一身灰麻圆领袍,戴上软脚幞头,背上沉甸甸的小书篓,文弱秀气的书生样,看得方翠兰满意点头。
“我儿真是水口乡最俊的小郎,没有之一!”
方翠兰亲昵地捏了捏朱秀白净的脸蛋,用干净糙纸包了两块厚厚的炕饼放进书篓,又将一个装了三个大钱的小荷包塞进他怀里。
“为娘在饼子里刷了油,可香啦,中午记得吃,别饿着!钱是给你应急用的,可别乱花!还有,下了学舍赶紧回家,别乱跑!要是遇见朱大勇朱大茂,就让他们拉你回来,别傻乎乎的抹不开面子......”
朱秀大口啃着炕饼,嘴唇上沾了一层油亮,听着母亲喋喋不休的叮嘱,心中甚感温暖。
只是摸摸胸口藏着的三文钱,朱秀眨眼试探地道:“娘~孩儿出门在外,三文钱是不是少了点?”
方翠兰轻轻戳了戳他的脑门,瞪眼道:“又不是进城,隔着五六里路,不少啦!你小孩子家家的,身上带那么多钱作甚?多不安全!”
朱秀偷偷撇嘴,得,看来今后要多长个心眼,藏点私房钱,自家老娘虽说神经比较大条,但对于钱还是看得紧的。
在朱秀义正辞严的拒绝下,方翠兰没有将他送到村口,站在院门外望着儿子背着书篓远去,不免又是一阵孩子长大了的伤感和欣慰。
清晨的陶朱村气温微凉,太阳未出之前,田间地头还笼罩一层薄雾,昨夜一场小雨过后,湿润的空气中混杂一股泥土气息,朱秀深深地呼吸着,心中竟生出一股安宁踏实的感觉。
小村的静谧,随着越来越多的农人出门下地干活,被渐渐打破,朱秀依然是在一片热情的招呼声中,抄近路走田埂小径出了村口。
这条出村的土路通向竹山县,有一处岔道拐向水口村,昨日坐着周进财的驴车走过一遭,朱秀是个记道的,倒是不怕走错。
望了一眼东边山头透出的晨曦,朱秀神情刹那间恍惚,仿佛回到了小学初中的时候,背着书包上学校,这感觉...有些奇妙。
简单活动下手脚,朱秀背着书篓在土路上慢跑起来,这副身子还是太瘦弱了些,想办法加强营养的同时,也得注重锻炼。
朱秀可不想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头里英年早逝,没天赋练武也就罢了,身体素质可得搞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