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队,是每个人都必定会经历的事情,因为人有本能将自身周围的人进行划分的习惯。内外有别,对待自己人跟外人的态度,那是截然不同的。
站队有风险,考虑需谨慎。虽然张宝的本意并不想要在这时混迹朝堂,但形势所迫,想要保持中立那是不现实的。没人喜欢骑墙派,因为中立就意味着不确定,当冲突爆发的时候,中立就有可能成为左右胜负的关键,所以一旦对立的双方开战,首先被收拾的必定是骑墙派。
此时的官家宋徽宗赵佶已经开始出现了懈怠的苗头,那就意味着在未来的十年之内,朝堂的忠奸两派会爆发激烈的冲突。虽然此时的忠奸两派都在试着将张宝拉到他们所在的阵营当中,但张宝却不愿做个炮灰。
张宝来找郑皇后“诉苦”,其实也是想要得到郑皇后的庇护,从而避开朝堂忠奸两派的骚扰。而郑皇后能够统御后宫,那脑子自然也不是摆设,自是也看出了张宝的意图。虽然郑皇后一向严于律己,不愿干涉朝堂的事情,但出于对张宝的感激以及对张宝身世的怜悯,郑皇后还是决定庇护张宝,不让外人再去骚扰这个没娘亲的可怜孩子。
一篇王安石的伤仲永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张宝也由此落个耳根清净,不必再过整日被人呼来唤去的小厮生活。除了偶尔进宫陪衮王说说话,讲讲宫外的奇人异事,张宝忙得最多的还是装修自家的酒楼准备开张。
装修的事情不需要张宝时刻在现场盯着,大宋的能工巧匠完全有能力完美的实现张宝对自家酒楼的构想,此时的张宝正在张家村忙着开酒楼所必须要具备的一个条件。做买卖想要成功,最关键的就是要拥有自己的特色,物以稀为贵,酒楼想要客似云来,那首先就要有好酒。
自然发酵酿制的酒其实度数并不高,只有经过蒸馏这道工序而制成的酒才能被称之为烈酒。像水浒传里武松过景阳冈时所饮的“三碗不过岗”牌烈酒,那度数估计也就跟后世的啤酒度数差不多。要是真换成红星二锅头那个度数,武松连喝十八碗后景阳冈,就算是老虎遇了武松也不会吃他,味太大不好下口。
张宝知道蒸馏制酒的土法子,此时就正指挥着张家的人下忙活实验,准备品尝首次蒸馏成功所得的烈酒。看着清澈见底的酒浆,闻着在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味,原本认为张宝是在胡闹的公孙羽耸动着鼻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公孙大哥,不如你先尝尝?不过可说好,不许吐啊。”张宝笑着对公孙羽道。公孙羽不知有诈,当即拿起一酒盅一饮而尽,没想到这酒看着跟水似的,但进了喉咙却是如此激烈,公孙羽当即就想要喷出来,却被张宝一句不许吐给憋了回去。
闭目感受了一会,公孙羽这才睁眼对张宝道:“你真是个小心眼。”
“嘻嘻……谁叫你当初不信我的?公孙大哥,酒怎么样?”
“好酒,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以前那些所谓的烈酒都他娘的是水。”公孙羽毫不犹豫,爆粗口的答道。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张宝这才招呼在一旁等了半天的周侗等人道:“义父,你们也尝尝,记得不要喝得太急,要不然就会跟刚才公孙大哥那样惨。”
习武之人大多都好酒,周侗也不例外,有公孙羽前车之鉴,有了心理准备的周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闭目享受了片刻酒的浓烈后睁眼问张宝道:“小宝,此酒可有名?”
“暂时还没有,义父想到什么好名字了?”张宝摇头问道。
“此酒甚烈,非英雄不可饮,不如就叫英雄醉如何?”周侗闻言说道。其实酒叫什么名字张宝是无所谓的,看周侗对自己其的酒名很是得意,张宝立刻从善如流,而且这英雄醉听起来也的确不错。
“好名字,义父果然是个懂酒的人。”张宝立刻马屁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马屁也是个技术活,一旦拍不好惹得被拍的人尥蹶子,那只能说拍马屁的人学艺不精,没个眼力价。当然张宝也不是对什么人都拍马屁,像张富、张贵这类被自己买来跟自家签下死契的家奴就不必太客气了。
“张富,可记住了这蒸馏酒的全过程?”张宝问张富道。
“回老爷,小的都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回头家里酿酒这一块就交给你负责,不要忙着扩大生产,先培训一批熟练工出来,等以后这英雄醉的名头打响了,咱们再放手大干。”张宝不放心的叮嘱张富道。
张富很激动,他没想到天大的好处就这么砸到了自己的头。要知道他是跟张家签下死契的人,他的生死就完全掌握在张宝的手里。说句不好听的,张宝就算弄死了他,顶多也就是向官府交一笔罚款,偿命这种事根本是想都不用想。
当初张富走投无路,不得不到张家卖身为奴,但张宝却从未苛待过他们四个,给他们四个吃饱穿暖不说,更是让他们进学堂读书识字,现在更是把这桩天大的买卖交给他们负责,这让张富等人对张宝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老爷放心,小的就是死,也不会把咱家酿酒的法子告诉别人。”张富跪在地指天发誓道。旁边的张贵、张荣、张华也是跪在地一同发誓,他们并不羡慕张富,张富的今日便是他们的明日,既然自家老爷张宝能重用张富,那对他们肯定也不会厚此薄彼。
“瞎说,我拿你们当自家人,这方子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一旦你们的性命受到威胁,我允许你们拿方子换命,记住了没有?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张宝不悦的呵斥道。
“老爷……”张富听到这话不由两眼含泪,泣不成声。
“起来,起来,别哭了,大老爷们哭个什么劲?以后把事情办好才是真的。”张宝伸手搀起跪在地的张富四人道。
“啊”就在张宝准备再交代张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时,忽然就听小丫头冬儿惨叫一声。张宝连忙回头去看,就见小丫头张着小嘴吐着舌头,两只小手不住的往嘴里扇风,旁边的莫秋烟却是捂着肚子蹲在地笑得快要不行了。
“怎么回事?”张宝纳闷的问道。
“……冬儿听了秋烟的话,尝了一口新酿的酒。”萧梅此时一点做母亲的自觉都没有,看到闺女受苦也不知道心疼,反倒强忍着笑跟张宝解释道。
张宝哭笑不得的瞪了笑得眼泪花都冒出来的莫秋烟一眼,安慰被酒辣得掉眼泪的冬儿道:“冬儿不哭啊,回头哥哥给你做冰糖葫芦吃。”
“姐姐骗人,她说好喝的。”冬儿一脸委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