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眼前这道笑的鬼气森森的少年身影,哪有半分燕云楼中摆布风云的傲然风采,这根本就是……
丧心病狂!
为了逃家不回而丧心病狂!
……
老吾老,中间三层正屋。
正堂内,老祖宗麟太君端坐主位,两旁婢女分立,左骖右刃,一张张神情肃穆的娇俏容颜,仿有刀兵隐藏其间。
靖浪府最高权柄麟太君阖目安座,春秋龙鸠杖握持手中,即便大璟帝君都不敢僭越的威仪在前。
这满堂布置,仿佛衙门开庭、三司会审的气势,所针对的无疑只有一人,一个前来索要孽子的父亲。
镇南王列灼在婢女引领下,来到堂中。
列灼少年时修炼秘法,需要借助靖浪府特殊地气养护,因此入住靖浪府,如今虽已经历数百年风雨,靖浪府却未变,他对府内一草一木依旧熟悉……
同样熟悉的还有老祖宗此刻这幅神情,这幅绝对不准备让他好过的神情。
“曾孙女婿向老祖宗问安。”
大璟四柱之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南王列灼,伏身一拜,执小辈之礼,礼数周全。
然而,面对他这一拜,安坐堂上的老太君阖目敛眉,毫无反应。
既然执长辈礼,长辈无所回应,便不能起身。
所以,镇南王抱持伏身之姿。
簌簌簌簌簌簌
一时间,堂内静谧异常,只有微微流风划过,见证着时间流逝。
老祖宗依旧阖目不语,似乎已端坐假寐过去。
四周众婢目睹这一幕,一道道冷汗浮现于她们额头。
片刻后,终于一名近身婢女看不过去了,思忖半响,蹑手蹑脚地轻轻拍了拍麟太君的手。
“老祖宗,老祖宗”
“嗯……,何事,到晚膳了么?”麟太君睡眼初开的问道。
那名婢女不敢多言,指了指堂下。
麟太君稍稍凑近,如此似乎才察觉到堂下伏身之姿。
“这是谁啊,没事上我这老太婆屋里消磨打闲来了?”
“老祖宗,是……是烈王爷。”婢女怯懦地回应。
“烈王爷,哈,小丫头就爱哄我这老太婆,咱们这平房低瓦的,哪有王爷肯纡尊降贵。”
轰轰轰轰轰轰!
言中有话,话中藏刀。
霎时间,满堂惊惧,气氛……凝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