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们是一点办法有没有了吗?就任凭他们乱传谣,败坏小姐的清誉吗?”小秋瘫坐在凳子上,眉头紧锁,忧愁得不得了。
“有啊。等,等下一个饭后谈点出来,他们就不记得这事了,当初的九皇子不也是被谣言压地抬不起头,现在不也没人记得这事了。更何况,他们了不了解我,信不信我有何干系,我又不是要嫁给他们,只要萧莫尘信我就好啦。”离歌乐观地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可小秋还是很忧心。
女子的清白重于性命,虽然小姐天生对谣言有很坚韧的抵抗力,可这事终究是马虎不得,今后之事情谁都预料不到,宸王难保不会变心,还是让相爷尽快将此事解决掉才好。
小秋陪离歌坐了半刻,眼看就快到了下朝时间,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才是入夜,夜色未深,便闻见了夏虫唧唧聒噪声。着满天星斗灿然如银,星辉照亮了又狭又长的甬道,一转角,便看见殿宇幢幢,一角飞檐斜斜挑破夜色,东宫灯火如昼,但万籁俱静,不闻半点人语,寂静又荒凉。
踏入寝殿里,皇后由嬷嬷扶着,慢慢向萧莫霖的床榻走去,刚刚在路上已花费了全身力气,此刻,若不是借着力,她怕是站都站不住了。
滑坐在床边,皇后颤颤巍巍地伸手碰了碰萧莫霖枯瘦苍白的脸,眼泪决堤而下。
这还未正式入秋,萧莫霖已是一副寒气入骨,病恹恹的模样。
他翻动下眼皮,见来人是皇后,便又闭了回去。
他不想见她啊,就算是临死前也不想。
“霖儿,母后来看你了。”皇后的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轻轻的,怕吓到床上沉沉无力,气若游丝的儿子。
她手刚碰上萧莫霖的手,就被挥开了,像是习惯了他的反应,皇后眼里没有愕然,只有痛楚,摊开双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万分痛心地道“霖儿,到底母后该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我。”
“把儿臣的绿儿还给儿臣,儿臣就原谅母后。”萧莫霖声音沙哑得厉害,彼时眼睛已睁开,只是里面空洞无神,了无生气。
“那个女人又什么好的,一个卑微的婢女,值得你为了她熬坏身子,为了她与母后为敌。”又开始了循环这个问题了,两人一见面,除了这个人名,她的好儿子可是一句其他话都不留给她。
皇后冷笑了一下,她早就想知道了啊,那个卑贱的女人到底给她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祸害他致此。
“她是没什么好的,外貌不出众,人又傻乎乎的,出身也不好,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儿臣就是爱她,至死方休。”提起心爱之人时,萧莫霖脸上才有了一丝生气,虽然不生动,却也红润了些。
皇后难过地摇了摇头,心疼她儿子的情深与倔强,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霖儿,生在皇家,是不该动情的,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更是不能有弱点,情深则不寿,母后这是为你好啊。”
“呵,生为皇家人不该动情,这就是当初母后亲手杀死自己亲孙子的理由吗?这就是当初父皇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赐死了洛贵妃的原因吗?不该动情,母后你有做什么奢望儿臣与你母子情深?呵,情深则不寿,这又是什么荒唐的借口,儿臣只觉得,快熬不过今年的寒冬了,母后,您满意了吗?”
萧莫霖说得很慢,像是花光了全身力气,他冷冷地看着皇后的脸变了色,冷冷地看着她惨叫起来“霖儿,母后不允许你说傻话!母后筹谋这么久,就是要看着你君临天下!就是要我们冷家千秋万代不居人下!别再想着那个女人了,她与洛云丝一样,都是天生媚主的贱货!死有余辜!刚快将身子养好,中秋之日,便是你迎娶北夷公主之时!”皇后怒吼完甩甩衣袖便走了。
萧莫霖痛彻心扉地流下两行泪水,他的母后啊,最爱的人,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