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我小时候有个泥叔叔陪我，他长着白头发，脸却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华音想起阿泥，脸上浮现出笑意。

“竟有这么奇怪的人。”

“他只是外貌不同于常人，心地十分善良，小时候我就猜测，他是不是神仙，见我受尽苦难于心不忍，下凡来救我的。他常常神出鬼没，在我孤独受伤的时候，会突然出现帮我，给我惊喜，逗我开心，可我被拐卖到天香楼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我以为今天我在劫难逃，他一定会出现，可他还是没出现，我好想他啊。”阿泥是第一个给华音温暖的人，华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家里很穷，父母都不给我肉吃，每天都打我，还好有泥叔叔心疼我，安慰我，教我读书识字，还有人生很多道理。见我没吃饱，给带我给烧鸡，糖葫芦，烧饼，让我吃个过瘾……”

“他真是个好人，不像我，从小就没人疼，我要是有这个泥叔叔，我非得认他为爹不可。”小雨羡慕道。

“我也想让他当我爹，他比我父母对我都好，好百倍，千倍……我很想叫他一声爹，可他现在不知在哪里。”

华音几乎不哭，小雨自从遇见她就没见过她哭过，可这时，华音两眼通红，泪珠从眼角滑下，她在克制，却还是没忍住，举起袖子捂住眼睛。

“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舒服点。”小雨抚着华音的背，安慰道。

“没，没事，过一会儿就好。”华音依旧捂着眼睛。

小雨温言细语道：“别挡着啦，还怕我看到笑话不成？”

小雨轻轻把华音的袖子拿下，却无意间看到袖上血红一片：“华音，你，你怎么了？！”

华音扭头，欲离开，小雨抓住华音的衣角：“我看到了，你生病了吗？为什么眼睛会流血？”

华音见瞒不住了，把袖子紧紧捂住脸：“小雨，你别吓到呀。”

“不会！快让我看看，如果生病了，得赶紧让万姑带你治啊！”小雨焦急地说。

华音慢慢把袖子拿下，袖子轻轻擦过脸。原本花容月貌的脸，变成了满脸血红，眼白充满血丝，两条血痕挂着血珠从眼里流出，在黑夜红灯下恐怖得不亚于厉鬼，

小雨担心地颤抖道：“华音，你这是怎么？”

“小雨，你别怕，每次我哭眼睛都很疼，还会流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华音眼睛疼得只能闭上。

“每次都会？”

“小的时候还好，只是疼，不会流血，长大后不知怎么了，哭的同时就会流血，哭得越厉害，血流得越多。”

小雨扶华音坐下，把脸巾在铜盆里浸湿挤干，帮给她擦干净：“明日我和万姑说，让她帮你请大夫，眼睛一哭就流血太匪夷所思了。”

“嗯。”华音收敛了心绪，不敢太思念阿泥，缓了一会儿，眼里的血泪终于止住了：“谢谢你，小雨，我还怕你被吓到呢。”

“怎么可能，你模样再吓人能比我吓人吗。”小雨用脸巾点一下华音的额头，笑道：“我们是朋友，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就像你不会抛弃我一样。”

“嗯嗯。”华音开心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