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大婚,前所未有。
路途并不长,只不过一直坐在狭小的车轿之上,又要穿着厚重的喜服,佩戴着沉重的金冠,倒是有些难受了。
尚卿然仍旧不愿见她,行走在最前端,和她一样,孤独的向前挪动。
就连驻地休息,也都和段闽一齐四处查探,总归是不让自己闲在此地。深夜,似乎又在她的膳食之中下了的东西,总归,一闭上眼,睁眼就是天亮。
他在躲着自己。
终于看见他了,清晨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着他站在帐中,和阿莲交谈着什么。
或许是许久没见到他,他侧过头来时,她仍旧以为自己是梦中。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这边一眼,转身正欲离去,宿白忽然坐起了身子,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唤了一句:“尚卿然。”
尚卿然没有回应她,掀开帘子离去,不带半分留念。
宿白闭眸揉了揉脑袋,“阿莲,发生什么了?”
“回禀陛下,昨夜天族的人前来偷袭,丞相一直呆在帐中,直到完全无恙丞相才离去的。丞相说路途凶险,希望能够尽快启程。”
动用了四海大半的兵力,释辰也敢出手,他又是为了什么?
掀开帐子,阳光透过云层撒到地面上,地面的冰晶闪烁着绚烂的光芒,正在渐渐消失。远处的伤兵还在包扎伤口,看来昨夜是一场大战啊。
她支开了阿莲,坐在车轿上,拿出了那面镜子。
释辰坐在她的旁侧,打量着她的模样,不禁笑了笑,笑得越发肆意,许久才停下来。
“四海女帝被臣子逼迫着嫁人,这要是写在史书上,不得成为一代人的笑料啊。”
“昨夜的人是你派来的?你想干什么?”
释辰坐正了身子,“你去了魔界我很难带出你,我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在路上把你劫走比较好。”
“不过嘛。”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我的伤还没好,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有点功力,失败了。”
“你也有败的时候啊。”宿白说着,没有半分嘲讽的意思。毕竟一个间接毁了龙族的老妖怪,要是连个几千岁的人都打不过,打的是龙族的脸面。
“其实我一直都是智慧型的,打架什么的我实在不会。”
宿白白了他一眼,“你想劫走我,是为了祭祀,得到先祖的力量放出你母亲吧?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四海之人啊?”
他耸了耸肩,“人呢不能总靠别人,我母亲也很无辜啊。”
话虽如此,可是这实在不是一个女帝该有的想法。她也不想辩驳对错,虽然二人的目的不同,到底结局都是一样的。
“放心,反正我不会死的,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抓到的。”他的语气很温柔,可是着实让她后背发寒。
她啪的一下将镜子扣到膝上,眼前那张笑得肆意的脸骤然消失。只怕是释辰打不到目的,这辈子都会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着自己了。
今日便要抵达魔界了,这条路走过几次,熟悉得很。只是,路边的茶摊、围坐休息的行人此刻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行军声势浩大,却也都显示出一点寂静来。
忽而渐渐有些嘈杂,礼乐声响起,欢快的曲调总有几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