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休微微皱了皱眉头，眼里燃着杀气。

手中的一团电光顺着地板劈碎了桌子，将尚卿然整个人震到了半空。又是一道电光劈下，混着惊雷一起，他迅速凝结的保护结界被击碎，穿透了木门，落到地上。

刚欲撑起身子，殷子休已经逼至跟前，手中的剑刃正对着他的脖子。

尚卿然看着他，毫不畏惧的迎上了剑刃，剑刃微微往后退了一点，刚好坐起来。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你今日来见我，宿白早就知道了。你现在杀了我，你就不怕她恨你一辈子？”

“巧言令色。”

“你根本就不把她当妹妹吧？你喜欢她，她选了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别有用心。”尚卿然带着谑笑拍开了剑，起身，望着他的眼睛，“她想要的是重建龙族的大业，你根本就不能帮她。”

“她从来都只想要平静顺遂的活着。”

“可你把她带出来了！”

他沉默了，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抓什么东西。

“看在她母亲救你一命的份上，下一封战书给东海。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不会损费魔界一兵一卒。”

殷子休回了宫中，将赵若堪和碎片悉数交给了还守在灵前的殷楼。

中年丧子之痛，只觉忽然之间就苍老了几分。诸多公子中，他最愧疚的便是殷瞬了。当初殷子休的被刺杀的消息传回来时，追查到了却和他母亲有关系，便将年幼的他送到了仙山修炼，千年未曾相见，已绝其母之念。

却不知，本是对他母后的惩戒到最后却成了他心中的魔障。保护不好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无能，到最后却害了另一个孩子。

看见那碎片，当即送了封战书往东海。

魔界的通道被打开，尚卿然早一步回了西海。而殷子休到最后都没去见殷瞬一面，私下将他送离了魔界，也未曾过问他到底要去何处，只让人送了一瓶忘情水与他。

抽空去了一趟锁风塔。不过不管怎么问，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封寂又来了一次魔界，只不过这次是负伤而来。

虽然殷楼撤销了魔界出口的禁令，到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各州府内的戒备都森严了许多。就连魔界出口外也有两队士兵巡逻。

也正是这两队士兵遇到了浑身是血的他，身后追击的人不敢上前，他才得已保命。清醒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宿白的名字，士兵便忙将消息告诉了殷子休。

宿白去看了一眼，浑身都是刀伤，虽不致死，只是又得养许久了。

“疼疼疼！”封寂被痛醒，表情都扭曲了，额头上爆出青筋。医师手抖着挑出那些扎进肉里的铁刺，铁刺尖端有倒钩，每次拔出来就把血肉撕扯着，故而比受伤时更加疼痛。只因为是妖族人，体质不一，又不敢随意使用麻沸散。

被身后的人紧紧的盯着，医师满头是汗。

宿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医师的肩，“我来吧。”，说着，接过了医师手中的刀。好在先前跟随树医治病时，学了些独创的手法，倒是能最大的减少痛感。

胳膊和肩上有不下二十枚，看上去也是暗器所致。一个暗器高手能被另一种暗器所伤，看来是个更不得了的人物了。一面弄着，一面嘀咕了一句，“谁干的啊这是。”

殷子休知道他不放心，遣退了身边的人，他才开口，“霍少阜。”

“嘶……”封寂咬着牙，痛感使他身子微微腾起，“殿下您再恨他也别拿我出气啊。”

宿白方才被惊到了，故而一不小心手下重了。连拿布条擦拭冒出的鲜血，“对不住了封叔叔，你接着说。”

“你先停下，我怕你又伤到我。”

宿白把刀放在了一旁，心却跳的很快，总觉得他这个反应来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族长通过对南海的权贵的拉拢调查，知道了一个消息。陛下当出之所以不上朝，是因为重了奇毒，一直被人控制着。”

宿白心里虽然猜到了有这种可能，可到底不敢确信，宿微那样的人竟然会被人轻易下毒。究竟是什么样的毒才能控制着他。

“忠魂笛。”

忠魂笛以地狱中最凶恶的百种魂灵炼制，混合着天启丹服下。一旦笛声响起，那人虽有自己的思想，却也只能按照吹笛人的指令做事。

殷子休微微皱了皱眉，“这东西不是早就被毁了么？”

封寂点了点头，“南海族长肖风澜，是老一辈里唯一活着的人。这也是他的推断，昔日陛下称病不上朝，重臣已然觉得蹊跷。他那时有耳目在宫里当差，只说时常能在宫中听得一阵蹊跷的笛声。”

“那个内侍，后来被肖风澜带走了。临死之前说，陛下昔年被控制住后。想方设法毁了自己的身子，不能上朝。本想传位太子，只是诏书被拦下。后来以笛声操控陛下，下令以太子献祭始帝。”

“后来以笛声操控陛下，下令以太子献祭始帝。西海尚氏的启发之下，东南北三海起兵推翻了龙族，为绝天族之念，龙族上下，无一活口。”

宿白睁大了双眼，“所以，这一切都是由尚氏所发起的吗？”

封寂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个事情于她而言，确然残忍，“不过这只是肖风澜的一面之词罢了，还有许多地方解释不通。”

宿白点了点头，处理完他的伤口，便浑浑噩噩的跟着殷子休回了宫。

经爆炸藏身之事后，她深觉自己的脑子实在不够用。先前每日泡在殷子休的书房，他处理朝政和八极殿的事务，自己就乖乖的在他边上看看书，也便于请教。

只是封寂这一出事，心里忧思难解，书也看不下去，撑着头兀自发神。

她有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嘴不由自主的会撅起来。也正是这样，殷子休看的出她神情不专注，也知是在苦恼何事。

封寂曾经的名号在妖界很响亮，暗器制造可谓出神入化。虽然不至于难逢敌手，可是要全身而退并不是什么难事。此次受了这么重的伤，着实蹊跷。

若不是魔界忽然而来的严令把守，估计他这命也是保不住的。霍少阜定然是派了个高手杀他，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他所带的消息。楚留雁应该早告诉了他宿白还活着的事情，那她和赫连若愚联系他也应该清楚，此番这般不过是为了得到宿白的消息。

“你在魔界很安全。”

宿白抬起了头，思量许久才发觉他实在安慰自己，“我不是担心我，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果封寂所言是真的。明明解决的方法很多，为何一定灭了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