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一取出一个盒子，上面有一颗怪异的珠子，烛火之下更显华光，甚是好看。宿白接过了盒子，以为是他大方，送了什么宝贝，“这是什么？”

“哦，昨天你看见的那个老头的眼睛。”

宿白手一抖，盒子摔到了地上。都听闻鲛人全是宝贝，眼睛取下后便是难得的宝石，可这种宝石也未免太血腥了。莫玄一也不恼，捡了起来装好，放到了她面前，“赫连若愚要你收下的，你要是弄丢了，他得难过了。”

听着他的话，他似乎知道昨天事情的一举一动啊，质问道“你昨天跟着我的？不对！你该不会就是赫连若愚见的那个人吧？你早的时候怎么不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吓死在那里？”

“说实话，我只知道赫连若愚是个做生意的，并不知道他和人鱼这档子事情。昨日，我也先去打听了些情况。原来赫连若愚就是西海夜鲨一族，更名换姓，在繁华热闹的城镇中扎根，行事高调，反而天族不能不好出手。”

宿白听着他讲述。原来，赫连氏曾被宿微赐姓宿，以昭其忠君不二之心。西海离乱，原族长宿心奉命接管平定西海。尚期武艺不凡，颇通军事，曾为手下最战功赫赫的将军，后来联合其余官员妄图夺权。宿心府内画师李长鱼趁奉上西海地势图时趁机伤了他，和尚期里应外合，屠杀其族人。

赫连若愚昔年年少，正被外派历练。兵力悬殊，暗中集结四散的族人。恰逢乱兵起义，龙族被一举推翻。他深知为龙族旧臣，在四海定然没有容身之处，带着族人四处躲避。为了生计，更名换姓，做起生意来。

不过几百年，有传闻宿微后妃昔年出逃，躲过了乱兵，还带着一个女儿。霍少阜说怕龙族遗女再掀波澜，出兵征讨。躲在偏僻之处的天目蛟和玉斑蛇族都惨遭灭族之灾。赫连若愚为保全族，搬迁至最繁华的地带，人烟混杂，霍少阜又受了重伤，并不敢轻易出手，这才逃过一劫。

宿白想着，这赫连若愚算是自己混得最好的家臣了。有他帮衬，以后很多事情都要好很多。必得把这件事告诉天见，让他出出主意。

莫玄一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敲了敲盒子道，“赫连若愚送这个给你，就是希望你这个少主不要忘记了昔年的仇恨。你要是心里向着尚氏，他绝不会听命于你。何况，尚卿然没那么简单。”

听得这些，尚氏何止不太厚道，简直是心狠手辣啊。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尚卿然就是一个天真的富家公子，不知人间疾苦，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那日，我和赫连若愚挑明你的身份，我告诉他，尚卿然借着连心劫将你绑在他身旁，若他死了，你定然心中定然对赫连氏有芥蒂。他说，他愿意尊重你的意愿，但是希望你能够牢记仇恨。”

宿白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盒子里的明珠，盖上了盒子，“我上次死过一次，母亲为我魂飞魄散，我是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还好你还不至于蠢成那样。赫连若愚一直也被天族人盯着。他若私下集结旧臣，怕也是会引来许多麻烦，还是先养精蓄锐吧。”

宿白看着他，经此一事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沉稳了许多。只是，伤了旁人的心了，“莫玄一，霍师姐一直心悦你，你打算怎么办？”

莫玄一看着她苦笑道，“以后打起来，你希望我帮她还是帮你？”

两个人偏还是仇人，造化弄人。宿白只觉得惋惜，都传闻霍清梦是不受宠早早的被父君丢到了这里，一千年了都未曾回过天族，连喜欢的人都要因为族人的仇恨而错失，实在也是个可怜人。“师姐她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不打算和她解释吗？”

“你是女的吗？”莫玄一轻轻摇了摇了头，“解释不清的，反而会引来祸患。等她忘记我了，总可以遇见更好的人。而你，龙族的少主，比起谈情说爱，还是好好修炼吧。”说着，拿起一叠书册放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