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转瞬而逝,又至月圆之时。只是月光清冷,湖畔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在。宿白想着,定然是天见气不过,不愿见她。她心中急切也懊悔,再如何都应当先说一声再走的。谁想天见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小气,连听她辩解的机会也不曾留下。
她想着,天见或许是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考验她是否专心。便取出书卷,认真的背起来。眼见月影移动,白昼降至,终究只有她一人在此。
苦读了一夜,白日精神有些萎靡,仍旧到了龙象前诉苦,“先祖大人您太小气了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干嘛不理我。”
念念叨叨了许多话,龙象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天见应是铁了心不愿理她,叹了一口气,缓缓离去,临走时再三回头,始终没有什么转机。
天见好歹曾经是四海之帝,不应该这样小气啊。心中忽然生起一个不好的猜测,许是不在那日他遇到什么灾祸。宿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天微亮便去了书阁查阅古籍,茫茫书海,不知如何找起,只能慢慢的翻阅。
莫玄一抄录这经书,见着她认真颇为欣慰,压抑了想要损她的冲动,为了避嫌只是偶尔远远的看过几眼,替她找些有用的书册,从没有近身说过话。
倒是尚卿然,除了跟随元齐修炼,其余的时间都被拽去洗脑,剑不休甚至搜罗了许多话本,都是有情人离散的故事给他看。上次弄巧成拙,元齐也不敢轻易插手,眼睁睁看着每至黄昏,莫玄一准时将他拖走,心中只是恼怒的损几句,也不敢做出别的事情。琊楼对此也只说顺应天命,不想插手此事。
尚卿然看了那么多故事,旁的没学会,情话练的十分顺溜。因为剑不休管着,每日悄悄的递小纸条给宿白。上次她冒险搭救一事足以看出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再努力一下说不准就成功了呢。
宿白自小不大喜欢看书,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是半句也不明白,似乎不回又觉得不好意思,便在后面写了“已阅”两字,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尚卿然以为郎有情妾有意,送的更殷勤了。只是五张有四张被剑不休截了下来,初始时看着满纸酸诗还要责骂他几句,到后来,连看都懒得看,将纸条扔到了他面前,然后朝着他脑袋狠狠的敲一下。
只是,到了下一月,宿白还是没有看完书,也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不知不觉,躺在书册之中已经睡着了。
半夜恍恍惚惚醒过来,匆匆的跑向了湖畔,仍旧是空无一人。此次她没有傻等,呆呆木木的回到书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嘟着嘴,孤零零的坐在灯烛下,身旁全是散乱的书册。
尚卿然好不容易跑出来,替她把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来叠成一摞放在旁侧,看着她如何都没有一丝变化,小心翼翼的问道,“白白,你怎么了?”
宿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将整齐叠放的书册一本一本的放回原来的位置。出了书阁,情不自禁的走向了龙像,没有了灵现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和其他塑像并没什么分别。
莫玄一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只以为是思念故国,心中也引起一丝悲凉。远远的看着,轻叹一声,准备回去抄经书。霍清梦端着药迎面而来,只当作没有看见,直走了过去。
霍清梦见着宿白坐在石阶上发呆,叫住了他,“莫玄一,你如果喜欢她,就应该关心她。此刻她心情不好,你却不在,怎么让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