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711门口停了下来。被零和店长破坏的部分已经被总部的人迅速的修整好了,现在看起来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似的。
由于店长住院,也临时委派了另外一名员工过来。是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憨憨的,因为小金子是老员工的缘故,很听她的话。
“这样就很好。”零冷漠的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的话,随即路过了那家711.却再另外一家超市前停下,进去买了两个三角饭团。请店员加热后,送了一个给江念。
江念开玩笑道,“怎么?这是工作餐么。”
“这是我最后的钱了,接下去就没钱了。”
“啊?那你吃饭怎么办。哦对了,你有住的地方吧。因为之前……”
零冷冰冰的抬起头看了他一会,“放心,我们只是交换杀人而已。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们之间,也不是朋友关系。我只有一个朋友。”
“小金子?”
“对。小金子。”
由于之前在公寓打破了挂钟,而且地上留下了几摊血迹。所以江念不得不在那间单人公寓多住几天好方便打扫干净。
他可不希望因为将住过的日结屋弄乱了而遭到房东的报警处理。于是自费买了些双氧水、清洁剂、石灰粉,用来擦拭地毯。并偷偷去买了只跟先前长差不多的挂钟。
毕竟砸下来的那天他还很帅气的说过,没关系。而且就算挂钟有些不一样,房东收房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发现出来。
差不多收拾好以后他给房东发了条消息表示第二天就可以退房了。因为是日租房,房东也没有表示任何惊讶或遗憾。
他看着放在门口地板上的背包,睡袋,和几瓶水。现在一走了之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零显然对他有所误会,以为他是因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债而流离失所逃亡天涯的人。因此对他提出了大胆而不合时宜的交易。
江念当年接近凛雾昀的时候就给设过底线。因为他知道人是经受不住诱惑的,有些底线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别人,更是为了保护自己。
而零此刻正在那条底线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去。
他帮助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对她弃之不顾。因为她已经脱离了需要别人照顾的时期,她已经开始需要被认同、被信仰、被崇拜和依赖。就像与小金子之间的关系那样。
他只有断绝了她,可以私下处决那个男人的念头,才是让她回到正常世界的方法。
但是江念依然心软了一瞬。就在他继续观察着那个男人的时候,再次从不远处的花坛里,亲眼见到了男人对女人的施暴。在黑暗中的江念下意识的回过了头,虽然在夜色中看不清消防队的大楼,然而隐约中总感觉到远处的零仿佛也正在看着这一切。
他突然想到了如果在父亲死去后独自生活的这些年里,她每一天每一夜都是如此观察着的,亲眼看着拒绝了自己的母亲就在不远处的屋子里遭受另外一个男人的毒打。而自己的父亲却因为对母亲的承诺而遭遇了不幸……她的心情,该多么的绝望。
有些念头是根深蒂固,江念知道无论要说服母亲还是要说服女儿都是不现实的。尤其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背包客。一个匆匆路过无关痛痒的旁观者。
他做了一个令他日后无比后悔的决定。他不会与零交换人命,但是他教训了那个男人。
以他在凛雾昀身边学到的侦查与反侦察手段,布局谋划的手段,他设计了一场意外。男人的骑车驶过狭窄的巷口的时候,一个随风摇曳的风筝落在了挡风玻璃上遮住了司机的视线。于是车子笔直的错过了弯道,冲进了一堆废砬之中。
一根突出的钢筋管道正好刺穿了玻璃,离开男人的胸口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但是玻璃的碎渣却弹在了男人的眼眶里。
他瞎了。
只要这个男人瞎了,他就不再具有攻击性。他的生活也会立刻处于劣势。处处受到钳制,需要别人的照顾。
男人被送进了医院,从开始的崩溃,歇斯底里,到逐渐的认命,自怨自艾。江念看着零的妈妈来到了医院,来到了病床边,毫无埋怨的照顾着这个男人。江念知道自己没有揣测错,这个女人不会丢下这个男人不管。虽然她丢下了自己的女儿。
几天之后江念通过暗网接到了新的雇主的任务准备出发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跟着人群走上了马路,看着那个女人一脸骄傲的坐上了警车。
在人群后侧,零的脸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人群中不断有人加入,不停重复着单一的提问。
“这个女人杀死了她在病床上的丈夫。她的丈夫矜矜业业的工作。才刚刚瞎了呀……唉,真可怜。都说女人是绝情的动物,真是一点没错呢!”
“不会吧。这个女人以前不还是小学老师嘛。”
“可不是抛夫弃女的小学老师。勾搭上了个设计师,现在还把人杀了……”
江念只觉得手心里哇凉哇凉的。
他想要去问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已经忍气吞声那么久了,是什么驱使着她去伤害一个已经无力攻击她的男人。但是他也知道,零的母亲是不会见他的更不会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