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书不再高居阁楼,而是成为日常生活的启迪智慧——不再遥远,不再晦涩,不再高深。真正地实现民为一体,君守天下。
也就是说,京城以外的地方像极了闹市,每天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争来争去,还理直气壮地对簿公堂,每一个人都对这种事情说司空见惯也不过分,生活就这样闹腾着一天又一天的过。
师爷说:“您别瞧着事情在公堂衙门里处理好了就以为万事大吉,过几天,说得好听点,过几年还是一样的问题,还是丞待解决,无穷无尽形容的是平民智慧,圣贤不也是从平民中挑选出来的乖巧好娃娃吗?”
师爷原本住在离衙门很远的乡下,如今见县令举家住在衙门内室便也张罗着搬到了衙门内室居住,以后一开门便是门对门,窗对窗,有个突发事情也不必骑着快马到乡下寻师爷。
衙门的日子看着冒出了养眼的小火苗,那是一重又一重像麦浪一样的阳光和希望。
会好起来的。
七品县令的品阶和“翰林院编修”的品阶差不多,具体官场是怎么计算品阶差异的,那我就不晓得了。总之,对这样的“升迁”我还是很满意的,我们家所有人都感念朝廷的恩情。
新上任的第一天就过来好多民众,好像是在围观,看新任县令到底是怎样的模样。像极了算命先生,把人从头到脚审视许多遍,再试探着对话,试探着提问,试探着帮徒窦捏捏脉象,盘算着这得是多大的恩泽啊,新科状元居然离开京城后直接奔到这么个小地方,还有意常居此地,祖宗一定是显灵准备保佑子孙。这样不起眼的不算节日的日子,以后得好好记住,文曲星大爷显灵的这天也是节日,往后得好好纪念。
今天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摆放好运过来的物件儿就可以,以后慢慢开始新篇章,岁月长而言其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有的是等待的笔墨字迹。
师爷的“搬家”活动很简洁干脆,吩咐伙计可以搬家,伙计蹭蹭地就窜到快马上,也没回头打声招呼就奔向师爷住的乡下,师爷一看,不妙啊,这还没说要搬什么,怎么伙计就跑了!
师爷急急忙忙地窜上快马,丝毫不犹豫地也奔向了自己住的乡下。搬东西得有人候在现场,不然搬与不搬便是一样的结果——乱局。
在忙碌的当口,听说有人想告官,见衙门乱哄哄的,便留下写好的状书,说等明天再过来,事情不见官是不可能缓解或者解决的。
这便是坊间传说的“开张大吉之第一单状书”,不是只有商界才有这样的称谓,官场也有。官场的俗语还很多,什么风格的都有,毕竟千百年来民与官的对弈从未消停过。
这张状书讲述的不是邻里纠纷,也不是你的三亩田是不是换了我的三亩半田这样划分地界的事,而是一桩无限接近命案的但是还没有成为命案的事。
东边的街道上有一座桥,每天这里的人都在桥上做点小生意,可桥并不宽敞,来往的马车经常根本到不了桥上。而桥是进城和出城必然会经过的地方,这钱赚的是小钱,路走的是难路,久而久之桥附近便成为了所有的矛盾的汇集区,从来没有人出过城,也没有人高进。想要高升的乡邻就受不了了,不能每天都守着能望得见所有细节的日子过日子。
于无声处,矛盾悄然在攒劲,要不是这一纸诉状,可能出命案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