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濛本想叫住她,让她回去转告她家姑娘,那所谓的奇药服用之后很可能会对身体有害,购买需谨慎。
可转念一想,自己并不了解那种药的药性与功效,也不能妄下定论。
否则,别人兴许还以为自己是怕人家抢了自己的生意,才故意这般诋毁人家的奇药呢。
然而,数日后,虞濛慢慢觉察到并非自己武断妄言。
一连几日,陆续有人来灵枢阁就诊,且症状大体相同,病因多半是服用了南城那家药铺的神奇丸药。
素妙看着手中的药方,叹了口气:“今日已有六个了,加上前几日的,约莫有三四十人了。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买了那所谓的奇药。”
虞濛亦颇觉无奈:“但愿没多少吧。”
正说着,只见白芍来报道:“姑娘,晏家来人请你过府看诊。”
“晏家?”虞濛心里一惊,站起身来,“是给哪一位看诊,晏夫人还是琬儿?”
白芍道:“都不是,好像说是晏公子乳母的女儿,在晏夫人房里服侍的。”
“噢。”虞濛松了一口气。
少时,虞濛和素妙到达晏府,由侍女领着来到了倚梅园耳房内。
“濛濛!”丛琬看见,迎了过来,“你快给银筝看看,她前些日子吃了那什么奇药,目下身子难受得起不来了。”
“好,别急。”虞濛应声走近床边。
银筝年方十八岁,其母是晏夫人的陪嫁侍女又兼晏颉的乳母,故此得以从小跟在晏夫人身边伺候,是晏夫人最称心怜爱的侍女。
此时她患病,晏夫人也甚是忧心,对虞濛道:“我也曾听闻有很多姑娘、妇人家去买那什么‘神药’,可没想到自己房里的人也去买了,竟是瞒着我的。我但凡知晓也决不会允许她去买。”
银筝蜷着身子侧躺着,额上疼得直冒汗,口内低低喊疼。
虞濛给她看了看舌苔、面色,手上把着脉,问道:“那药吃了多久了?何时开始感觉不舒服的?”
银筝挣扎着开口,嗓音细弱虚浮:“吃了有二十日了,原是要吃一个月的,后来身上实在难受,便没吃了。
“大约刚吃了几日,便觉头有点痛,夜里睡不着,也没在意。后来……便开始肚子疼,抓过两副治腹泻的药,吃了也不管用,这几日便越来越疼得厉害了。”
虞濛点点头,又问:“月信可有照常来?”
“这个……”银筝寻思了一会儿,“这个月还没来,好像晚了十多日了。”
片刻后,虞濛了解得清楚了,道:“你这并非寻常的食物中毒、腹泻痢疾,而是因吃了那丸药所致。
“前几日有三十多位病人到我灵枢阁看诊,症状与你大同小异,只是你服用得久些,体内经血也受了损。以后那药切不可再吃,不然以后恐怕难以生育。
“我先给你开几副药,吃好了以后,我再给你开几副药加以调养。”
银筝虚弱地应了一声,道了谢。
不久,虞濛和素妙告辞出来,丛琬送她们到门口,心里颇感不平:“那什么奇药,分明是害人嘛!也不知吃坏了多少人!什么黑心肠的人卖这种药,难道就没人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