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还早呢！”

姐妹俩相互调笑了一会。管家传来消息，说是将军带着军队开拔了。沈归晏带着沈家上下老小来到城门边，贺辽也随行过去。

沈将军为首，骑在红鬃马之上，威风凛凛，震慑四方。为军队送行的百姓挤满了两边街道，跟随在沈将军左侧的沈屏西在人群中寻找到自己的妹妹后，用力挥手示意。沈归晏隔着人群远远看见，未眨眼，两行泪却流过脸颊。

恍惚间看见沈屏西用夸张的口型对她说：“别哭。”

沈归晏将泪拭去。

生离和死别，到底哪一个比较痛，她分不清，大抵两者皆为人间极苦。

行军队伍已经尽数出城，沈归晏准备回府，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回头一看，强忍住笑意：“三爷伤好了？”

贺逐抬头望天：“这点小伤，不值一提。若不是爷当时喝醉了，又怎会让你有机可乘？”

“是，三爷说的对，若是三爷没醉，被哭着抬回家的就是我了。”沈归晏眼神狡黠：“小女子多谢三爷。”

“不客气，谁让我身为男人呢。”

沈归晏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你终于笑了。”贺逐也跟着笑，自顾自地说：“那日确实是我的错，让你受惊了，抱歉。”

沈归晏耸耸肩：“无妨，我只当没发生过。”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不对？”

贺逐紧张地看着沈归晏，恨不能逼着她点头。

不成想沈归晏斩钉截铁地说：“不对。要是三爷哪天又耍起酒疯，我可招架不住。”

“我都跟你道歉了，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晏儿。”贺逐眨巴眨巴眼。

沈归晏人生中第一次发现，原来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

假装犹豫了一会，道：“好吧，不过你得请我喝酒。”

贺逐隐藏的奴性在此刻暴露无遗：“好好好，晏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人买了些酒，贺逐神神秘秘地说要带沈归晏去一个地方，沈归晏不问，只跟着他。却越往前走越熟悉。

沈归晏不解：“你带我来谷奚山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贺逐带着沈归晏埋头往山上走，行至一座古塔前，骄傲地说：“这塔顶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整座城。”

“谷奚山上居然还有这座塔？”沈归晏惊喜万分：“我在这山上习了那么多年的武，竟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两人登上塔顶，将整座城尽收眼底。

沈归晏感叹：“京城还真是繁华。”

“夜晚的城，比这要美上千倍万倍。”贺逐眺望着远方。

沈归晏却从贺逐身上看到了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阿逐，你想要一座城么？属于你自己的。”

贺逐笑了，并未看她，道：“不想。”我只想要你。

但他还是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反问道：“你想要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才对贺迎动了心思么？

“这座城虽好，但我不喜欢。”沈归晏的眼里满是落寞：“能和在乎的人生活在一起才最好。”

贺逐没料到自己会触碰到沈归晏的伤心事，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转移话题，便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与太子，谁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