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之人,深深凝望了一眼黑压压地人潮,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然后放空了眼神,纵身一跃,以头抢地,鲜血染红了大片水泥地。
人声止。
黎清淼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滴,红色的。
那是她的血。
耳边寂静一时,她听到人声再次鼎沸。
一人说:我...我没想到她真...真敢跳啊。
另一人:她...她死了吗?
有人回答他:肯定死了吧,那么多血......
还有人说:这人怎么这么傻。
......
黎清淼想冲过去朝他们大声喊:是你们害死她的,是你们,是你们杀了她!是你们!你们都是杀人犯!杀人犯!你们一个个以着旁观人的身份肆意摸黑谩骂,你们以着言论自由的借口借刀杀人,你们一个个的站在至高道德点职责辱骂,你们是杀人犯,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杀人犯,你们不用刀,只用一张嘴便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死,你们都该死!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可是黎清淼做不了这些,她动弹不得,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只能远远地看着这群丑恶的嘴里,只能远远地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躯体,一场蓄意地谋杀血淋淋地摆在现场,却没有一个人为她申冤。
或许,多年后有人会提起这个傻傻地女孩,以一种惋惜的态度表示对她生命的缺憾,但更多人忘记了她因谁而死、因何而死。
手腕处传来刺痛,黎清淼死死盯着那地上殷红晕了过去。再醒来,眼前场景不复,正对上陈明昇欣喜地眼睛。
陈明昇激动地抱着她,表达着这几日来的思念与害怕,“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再也不会醒来了,还好你醒了,还好。”
黎清淼的情绪还沉浸在那一片殷红之中,好半天没有反应。
陈明昇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抓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观察她,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黎清淼这才有了些许反应。
“我没事。”语气依然有些冷淡。
陈明昇只盼望她醒来,只要醒了一切都好说,他抱着黎清淼不肯撒手,感受彼此的温度传递,感受彼此有力的心跳。
黎清淼任由他抱着,缓了一会儿情绪才开口,“老陈。”
“嗯,我在呢。”
“老陈。”
“在呢,老陈在呢,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黎清淼看着他,唤着他。
“好,你想叫就叫,叫多少次我就回答你多少次。”
“老陈,我的手好疼啊。”黎清淼娇嗔。
“手?”陈明昇忽然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为,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给你打营养针,不小心扎歪了,你是不是很疼?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说着拿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柔地吹着。
黎清淼看着他像是在照顾个娃娃一样的傻样笑了,“还是疼。”
“还是疼得厉害吗?疼得厉害你咬我,我不怕疼的,我这就叫医生过来,马上就到了。”陈明昇紧张道。
“你真是个傻瓜!”黎清淼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排秀气的牙印。
陈明昇傻里傻气地,被咬了也不吭声,“你还小嘛,我让着你应该的。”
黎清淼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印象,严肃道:“陈明昇,你问问我今年几岁了?”
陈明昇一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嘴唇发颤,“你...今年几岁了?”
“我,二十五岁了。”
“清清,你好啦!你好啦!”陈明昇更加激动地抱住她,十三岁的她不是现在的她,现在的她是任何时候都无法取代的属于他的清清,或霸道,或俏皮,或妩媚,或清纯。
“老陈,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发生了好多好多事。”黎清淼朝他诉说。
陈明昇一听她悲伤的语气,更觉心疼,那些过往就让它过吧,“都过去了,把那些不好的通通丢掉,我们还有未来好多的时间,去创造更多美好的、快乐的、属于我们的回忆。”
“嗯,我们在一起,就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