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奴儿有关?”天水提出盘旋心中已久的臆测。
“原来你早就猜到了?”曲曜堂早该想到的。
“你不也是一样?”天水巧笑倩兮,双眸如水盈盈。
曲曜堂无声浅笑,慢条斯理地端起酒盅,轻啜一口。
这丫头,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啊!
“你问出了什么?”
曲曜堂把酒盅搁回原处,“李芊的爹爹三个月前刚去世,留下一屁股债,债主魏奴儿找上门,李芊还不出债,魏奴儿得知她哥哥在我的赌场里做事,便逼这对兄妹里应外合地诈我的钱财,直到魏奴儿满足为止,所有的债才算一笔勾销;如果他们不按魏奴儿的吩咐去做,李芊就会被卖入青楼,她哥哥也难逃一死。”
天水听完李芊的故事,忽然没了胃口,她放下筷子,擎起酒盅,凑到唇边轻啜着,“你和魏奴儿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另外,魏奴儿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曲曜堂轻叹一口气,“据我所知,魏奴儿乃京城候爷的千金。”
他话一定要说得这么直白吗?且说得如此自然,天水听得怪不自在的,整张俏脸都羞红了。“你喜欢看春宫图?”
“事实上,只要和鱼水之欢有关的图片或小说,我都喜欢。”他是男人,他有他的需求,也认为这没什么。
“你既然这么说,那代表……你一定也试过鱼水之欢的滋味啰?”天水好奇地看着他,俏脸更红了。
“不只试过,还很享受。天水,你试过吗?”曲曜堂一脸好奇地反问。
“试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天水一脸错愕地惊叫。
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满脸邪恶地上下打量着她,“原来你试过呀!看不出来你这么淫荡,尚未出阁就有了经验?”
天水一脸傻眼地盯着他,一张脸被烧得又红又烫。
她淫荡?她到底哪里淫荡?痛不痛?她连想都不敢想,怎可能会有经验?她还是处子之身耶!
“我没试过!”天水从齿缝里硬挤出话来。
“你刚不是说你试过?”
她咬着唇狠狠瞪他一眼,“我是一时被你的问话吓到。”
“咦?不是你先问我的吗?”曲曜堂一脸无辜。
“是你先开始的!”明明就是他。
“是你。”谁先开始根本不是重点,但曲曜堂就是爱逗她。
“是你!是你!”天水显得很激动,“只有像你这种色鬼,才会把话题转到这儿来。”
“色?哪个人不色?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要我假清流大做作,我可学不来。”
“你——”天水脸红到快说不下去,赶紧把话题转回去,“算了!我不想再兜着这话题转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后来呢?魏奴儿怎会来洛阳?又是怎么跟你结怨的?”
“你话题转得会不会太快了一些?”曲曜堂语带调侃。
天水唇儿紧抿,两边耳根烫到受不了,她不禁低咒一声,俏脸上显露羞涩,好半晌,才找到词儿反驳,“你管我!说不说?”
“说。”曲曜堂笑了笑,继续说道:“魏奴儿为避嫁事,才从汴京逃到洛阳来,一进城就想开店做生意,却发现我与她有同样的喜好,她想抢夺生意、赚取利润,与我明争暗斗。日子久了,自然对我产生敌意,不把我弄垮,她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原来如此。”天水用纤细捻起酒盅,敬他一杯,不等他举杯,她自己先饮而尽。“你学富五车,富可敌国,又拥有生意头脑,谁与争锋?”
曲曜堂眸底闪过一丝诧异,“真难得,你居然赞美我呢!”
天水白嫩的小手捻出手绢,动作故作优雅地轻拭着唇边的酒汁,“那没什么好得意的,说吧,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李芊给我?”
“不急,不急。”她愈想得到手的,曲曜堂愈不想给她。
因为唯有如此,她才有借口来找他吵架,而他乐于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时刻刻,即使牙尖嘴利,他仍然接受,他就是爱看她眼中那丝企图掩去却又掩不了的残存情意。
“你不急,我可急了。”天水心里的担忧不知是为了什么,她有种预感,若没把李芊要回来,一定会出事,至于出什么事,她完全算不出来。要是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好了,那么她至少不会如此不安。
“你急什么?”曲曜堂神情古怪地看着她。
“我……”天水顿住了,放下手绢,抚着桌缘站起身来,当她再次开口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有理的,“我怕你欺负她。”
“怎么可能?”这答案真教他意外。
“像你这种人,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天水就是把他看糟了。
“哦?敢问本王是哪一种人呢?”
天水那双晶亮的眸子,透过长长的眼睫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人!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曲曜堂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但你却愿意下嫁我这个小人。”
“那也得等你把题解了再说。”天水实在无法想象此刻自己的脸颊有多红,“不过如果你现下就投降,我也不会耻笑你。”
“本王已经解出来了。”曲曜堂轻缓说道。
同时,他意外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原来天水怕被人盯着,每当他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她必然要脸红,羞涩的模样儿有着说不出的娇媚,不知有多少个男人抵挡得了。
天水一双喷火似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并脱口而出。“这么快?”
“一会儿用完膳后,我便回书房去取来给你,咦?或者你有兴趣随我一同前去?”曲曜堂唇边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娶她成妻,他连作梦都在笑。
天水注视他俊容半晌,然后一句话也不说,莲步轻移,姿态曼妙地走出了膳房。
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曲曜堂微微一笑。
今晚,她一定会到书房找他,文字九宫格牵系着她的婚姻大事,他却只费一个晚上的工夫就把它给破解了,她能不紧张吗?
夜凉如水,天水出沐后,快步走出厢房,不料却迎头撞上了正要进房熏香的小丫鬟梅丫头。
“对不起。”天水为自己的莽撞感到不好意思,扶着小丫鬟,小心问道:“梅丫头,你有没有被我撞伤?”